陆小念没有让凌墨言失望,就仿佛是昏昏沉沉睡了漫长而疲累的一觉,睁开眼睛时她也迷里迷糊的。
凌墨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喊了声:“小念。”
啊?陆小念微微一怔,缓慢转过眼眸把视线落在他英俊夺目的容颜上,慢半拍说:“凌墨言,是你?”
“是我,我一直在等你好好醒过来。”凌墨言百感交集回应着她,抬手温柔地抚了抚她因为长久卧床更显得白皙无血的脸颊:“头疼不疼?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好像还好,就是觉得稍微有点头晕……”陆小念抿紧嘴唇定定地看着他,眼睛忽然就红了:“凌墨言,我想起来了……”
对于这一点,凌墨言并不意外。
他越发放柔了声调语气,哄劝着对她说:“不用努力让自己去想以前的事,想多了你会累,你现在要休息好。”
“不是的……”陆小念艰难地摇了下头,旋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生过一个孩子,真的生过一个孩子……”
凌墨言的心重重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握在她纤细小手上的大手也情不自禁加重了几分力道:“什么时候的事?”
陆小念懵懵懂懂泪眼迷离,求助地问他:“现在是什么时候?”
凌墨言连呼吸都不知不觉变得沉重,低哑地告诉她:“你昏迷了两个多月,今天是12月20号,快到元旦了。”
陆小念心如刀绞哭得不能自抑,断断续续抽噎着说:“我去年在美国……生下了一个孩子,如果他还能好好地活着,现在应该也有一岁多一点了,但是,但是……孩子没了,已经不在了……”
“我们的孩子?”凌墨言胸口一窒脸容煞白,急声追问道:“孩子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说他没了?”
陆小念再也承受不住胸腔里那剧烈翻涌的难捱痛苦,崩溃地失声痛哭:“孩子脐带绕颈圈数太多,生下来就不行了,欧阳琛把他带去安葬了,我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了……”
凌墨言的脑子“嗡”的一下子炸开了,犹如头顶骤然间劈开了一道猛烈的焦雷。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之前他和陆小念有过的那个刻骨铭心,令他终生难忘的火热夜晚,竟然会那么巧合地造出一个崭新的小生命。
而且,陆小念还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生下了孩子。
她还说,孩子……
凌墨言压抑着心内波澜起伏的复杂情绪,拿过纸巾心疼地帮陆小念擦拭着扑簌簌往下直掉的眼泪:“别哭了别哭了,你歇会儿把当初生孩子的经过跟我讲一遍,我来想办法去调查真相,欧阳琛说的话不可信。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对你说的任何事情,我们都要打个折扣再去理性分析。”
陆小念依然只是忘乎所以地哭,肝肠寸断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