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喝药了。”
衾嫆迷迷糊糊中,被人扶起,虚弱地半撑着眸子,微微启唇,无力地被秋月喂着苦涩的药汁。
“咳……太苦了。”她喝了一勺,便皱着脸,推了推碗,不大愿意继续进药。
她嗓音哑得厉害,秋月听着都心疼,柔声劝着,“小姐,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奴婢给你拿了你喜欢的蜜饯,喝完了吃几颗就好了。”
即使这样,衾嫆也不大乐意地摇头,她病得迷糊,犯了娇气执拗的毛病来。
“不想喝……”
说着眼睛又要合上。
“喝,怎么能不喝。”这时,衾老夫人走了进来,她杵着拐杖,见衾嫆这病恹恹的样子,不禁皱眉,板着脸,“秋月,她要是不肯喝,你给她强灌下去!”
秋月见衾老夫人居然来了,吓了一下,刚要行礼,就被衾老夫人冷酷严厉的吩咐给止住。
“祖母……咳咳,您怎么来了……”衾嫆听见这声音,吓得一激灵,强行打起了精神来,她虚弱地抬着眸子看着老夫人,“祖母去前厅吧,别叫孙女过了病气……”
衾老夫人闻言,面色微微变化,她年纪大身子骨不大利索,对衾嫆呢,虽说没以前那么排斥了,但也没有多亲厚。
不过,她看了眼病容憔悴的衾嫆,那张初露惊艳的脸,因为病容凹陷了些,瘦了一圈。
她瞧着难受,便拧着眉,冷酷地留下了自己屋里的大丫鬟,“阿萝,你看着大小姐喝药,她什么时候喝完你什么时候出来。”
阿萝垂首应了声是,一板一眼地立在床前,一双眼紧紧盯着病床上的衾嫆。
衾嫆苦着脸,欲哭无泪,很想要发脾气,但对着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她只能抿着唇,皱着脸,“秋月……药给我吧。”
见她苦着脸不得不喝的样子,秋月又心疼又好笑,端着碗,扶着她的肩。
衾嫆就着秋月端碗的手,扶着一边碗口,咬咬牙,一闭眼,一口气便将半碗苦药给灌下去。
“咳咳——”
“小姐,慢点儿喝。”衾嫆喝得太急,呛得又咳嗽起来,秋月忙替她拍抚后背,温声劝着说。
“唔——”衾嫆嘴巴鼓着,一副药吐出来的模样,比划着手,哼哼唧唧。
秋月心领神会,忙拿了蜜饯递给她。
衾嫆迫不及待地张嘴就咬了一颗嘴里,试图缓解嘴里弥漫的苦涩味道。
一颗不够,又来一颗压了压。
直到三四颗下去,衾嫆才吁了一口气,接过秋月递给她漱口的盐水,漱了几下口。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她身上也冒了一层汗,缓缓躺下。
“既然大小姐药也喝了,那奴婢先去前厅向老夫人复命了。”阿萝盯着衾嫆喝完,方躬身道。
衾嫆手指都懒得抬一下,懒洋洋地嗯了声,阿萝便行了礼退下。
“春花呢?”
刚要闭目休息,衾嫆忽然想起醒来只看到秋月,便问。
秋月闻言,有些犹豫,唇动了动,还是如实禀告,“小姐……春花和夏蝉护主不力,老爷罚她们跪在外头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衾嫆倏地抓着秋月的手臂,借着她手臂的力道勉强坐起来,眸子睁开,“她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我生病也和她们无关。咳,咳咳,秋月,你去叫她们起来。”
“这……”秋月有些为难,到底是老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