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眯了下眸子,对于众人的嘲笑讥讽,他好似不在意一般,只那双温润的眸子却冷了下来。
“世子刚回京便想闹事么?”他声音很轻,却落地有声般的砸在人耳中,微抬头,哪怕对方站着,他却面上带着几分皇子该有的威仪,“本王的侍从冒犯世子,世子便想打人,可方才世子对着本王多有冒犯——是不是本王也可以命人打你?”
“楚漓你好大的胆子!”
“陆荣,别冲动。”
陆荣气得便要挥拳头,被楚唯低声提醒了声,他只冷静了一瞬,便又按捺不住暴脾气。
“不过是不受宠的废物罢了,端王还真当自己是威风凛凛的王爷不成?今日,这狗奴才,本世子还真就要动了!”
男眷这边动静太大,女眷那边听闻了,有几个贵女小声嬉笑着,“这端王也真是不自量力了,都这样了还敢来赴宴?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可不是嘛!端王这个废物,连给惠王殿下提鞋都不够,这上京谁瞧得起他这样有个那样的母妃还被皇上厌弃又瘸了的废物王爷呢!”
陆倩脸白了白,但她只是一名弱女子,不好抛头露面的,只急红了眼命丫鬟去拦着点她那个糊涂兄长。
“都给我闭嘴!”衾嫆脸色铁青,忽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直接端着手中还温热的茶水,朝着那两个高声讥笑的贵女泼去。
出手利落干净,丝毫不慌。
那两名贵女是楚唯一党某个官员的女儿,以及林琪。
两人骤然被泼了一脸热茶,又惊又怒,尖叫声一下子盖过了男眷那边的吵闹声,楚漓还没来得及开口,陆荣伸出的脚也还没落下,就听见这尖叫声,还以为怎么了。
就听见——
“衾嫆,你疯了!你敢拿热茶泼我们!”
嘶,男子们不禁倒吸凉气,又是衾嫆!这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可真是虎啊!
“下次,再叫我听见你们妄加非议皇子,我不止泼茶,我还撕烂你们嘴!”
少女本该娇娇的脆脆的声音却听起来格外瘆人,里头冷飕飕的寒意,叫陆荣的脚只轻轻落下。
木槿被踹倒在地上。
“木槿——”
楚漓抿紧了唇线,手紧紧握着轮椅扶手,指骨发白,他冷了眸子,却对上楚唯一双试探的,冷漠诡谲的眸子。
“啪——”
这时,一枚钗子直直朝着陆荣射来,擦过他头顶,将他发冠给打落。
他还来不及得意,就见自己被人暗算,暴跳如雷,“谁,哪个孙子敢暗算本世子!”
“我。”
衾嫆从屏风后走出,她的容貌叫一众少年郎君吸气,眼睛里满是惊艳,可这美人却面赛寒霜,眼里如冰,眼底却又带着几分火焰。
陆荣注意到她发间本该是一对的钗子,的确少了一支,就和刚刚打落他发冠,飞到柱子上那一支一模一样。
他登时脸色青了青,但没有生气,反倒是换上一脸的调笑,“哟,衾大小姐,你怎么发这么大火?怎么,我刚听着,你好像是要替端王出头不成?”
容央见衾嫆一个女孩家直奔男眷那边,并且有要干架的架势,吓得忙跟上,生怕她吃亏。
却见她这个表妹,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明晃晃地在手中转了一圈,笑了声,这一声笑既魅又冷,叫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看着陆荣,“没什么,单纯的,看你陆荣不爽罢了。也不是第一天了。”
她说这话时,匕首出鞘,寒凉的光芒,锋利的匕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