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楚漓正在书房看着一幅画像发呆,书语忽然进来了,他不紧不慢地将画轴给卷起来,妥善收在身后书架一格中。
“什么事?”
他长发未束,面容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几分温煦良和。
微微抬眸看过来的眼神,却是寂静清冷。
的确是和从前的主子不大相同了,眸子里的温度似是更少了,忧郁温和也几乎不复存在。
但书语却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身在皇家,本就该冷心冷情,才能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惠王同江陵郡主今晚在江边画舫会面。”
楚唯和陆倩?
楚漓眸子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暗芒,手掌微微拂过面前的书页,微不可闻地蹙了下眉心。
“继续盯着,记住,楚唯心思缜密,莫要叫他察觉。”
至于会面具体谈的什么,楚漓或许不怎么了解陆倩,但他却太清楚楚唯的行事为人。
陆倩如果是想借楚唯的手对付姣姣,楚唯未必会同意——
楚唯这人刚愎自用,女人在他眼里都不过如是,他的手段是不会用在他眼中区区女子身上的。
那么,陆倩也应该知道这点。
所以,她应该是想利用江陵王的势力以及楚唯想要剪除异党势力的心理,要对付……
整个镇国公府!
他像是想明白什么个中关节,面色微微凝了下来。
好在,好在他和姣姣事先便窥破了玉石的阴谋。
不然,这个把柄落在江陵王和楚唯手上,镇国公府上上下下岂能安然无恙?
另一头,镇国公府内。
“你确定……要这么做?”衾潇听完衾嫆一席话,不禁面色凝重几分,有些犹豫地问。
衾嫆点头,眼神坚定而闪着一抹精锐,“爹,江陵王虎视眈眈,他想对付咱们镇国公府,唯有将计就计让他下这个黑手,才能抓住他的漏洞和把柄,反击回去。”
她说着,握住衾潇的手,语气深沉几分,“女儿知道,爹爹担心什么,可若咱们不采取行动,江陵王那老狐狸,知道我们的虚实了,便再不会投鼠忌器了。”
衾潇闻言,面色再度深沉晦暗几分,他叹了一声,反手拍了拍衾嫆的手背,眉眼带了几分铮铮傲气。
“好孩子,爹不中用,险些中了计,要不是你聪慧过人,爹……还真险些叫咱们镇国公府毁在我手上。”他说着,随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你说得对,要想太平,就只能将这咬死不放的江陵王给除掉!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了我衾潇的儿女身上——
你们是爹的心头肉,就算是为了你们,爹也搏上他一搏,拼他个鱼死网破又何妨!”
衾潇的话,叫衾嫆心中满是感动和暖意,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揉了揉眼睛,一瞬语气娇俏狡黠起来。
“什么鱼死网破的,爹你放心,女儿有把握,这次就算不能将江陵王给拉下来,也要他在皇上跟前,栽个大跟头!”
“哎,你是女儿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这事合该爹来处理。再说了,江陵王深受皇宠不说,他的女儿即将是惠王妃,怕就怕惠王母子……”
这才是衾潇最为担忧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