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到了。”
沈寄年站在门口,看了眼一旁的漏斗,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置于身前。
戚继北闻言,激动地就要冲进去。
沈寄年撇他一眼,果然,不需要他开口,楚漓一只手便伸出,拽住了戚继北的衣领。
“做什么做什么!”被扼住了命运的衣领寸步难行的戚继北,一下回头,嚷嚷着,“你不担心衾嫆嘛!”
楚漓见他依旧无所知无所觉的模样,不禁无奈叹一声,“等丫鬟开门,你这会冲进去做什么……”
好一阵,戚继北才回过神来,只说是时辰到了,那里头……
这会儿丫鬟应该在给衾嫆穿衣服收拾,他刚刚要是真冲进去了——
戚继北不敢往下想,大概就是楚漓不杀了他,衾嫆和容央知道了后也要戳瞎他眼睛吧。
想到这种后果,戚继北不禁脖子一凉,打了个寒噤。
“是我糊涂了。”
楚漓松开他,看着门,不再说话。
直到丫鬟将门打开,他才上前一步。
“将蛇胆给她喂下,就没事了。”
沈寄年等楚漓先走一步,再跟上,替衾嫆把过脉后,微微舒口气,面上稍霁,如是道。
闻言,楚漓不禁也松口气,面带几分喜色。
“太好了,有劳你了。”
“明日便是你给百姓交代的日子,为了不跟着你一块名誉扫地,我先去制解药了。”
楚漓一怔,随后点头,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激地道,“虽然这话说了很多遍,但还是要说一声,谢谢你,沈大夫。”
“少来,你们既然安抚了那些家属,那我就随手来了,若是死了人,到时候死者的家属来寻事,还是你们来挡。”
他这人便是这样,受不得别人的感激,立马撇清关系,将功劳都撇开,变成各司其职的交易。
楚漓深知他秉性,便不再多言道谢,只点头,“这些你放心,昨夜,我与田县令挨家挨户地和这几个自愿试药的病人的家人聊过,对方也都同意了。少有不同意的,便是我让人跟你说的那两个,我承诺给他们一笔安抚金,所以,拜托了,沈大夫。”
如果人都死了,那这两家势必要闹的,但如果没死,便是皆大欢喜了。
看了眼床上还昏迷着的衾嫆,沈寄年一边戴上手套一边冷哼道,“紫茎草都找到了,还担心解药制不出来么?”
说完,潇洒迈出步子,白衣掠过门槛,不多时,便消失在众人视线前。
“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既然她没事了,那你先守着,我去巡逻。”
戚继北对守在床边的楚漓说着。
楚漓看着床上昏睡的衾嫆,纵使也担心瘟疫一事,却再也分不出心思在衾嫆之外的事上了。
他这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也要护着衾嫆,更别说其他的了。
“麻烦你了。”
他到底是钦差大臣,如今因为姣姣不得不耽搁城中事务,但戚继北等人还是依旧要各行其是,他只好赔不是。
戚继北受不了地摆手,“哎哎哎别,我是嫌这女魔头麻烦,宁可去外边巡逻也不肯留在这等她醒来折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