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快点娶到你,一刻都等不及,姣姣,你让我等得好苦……”
他轻轻的,像是叹息一般的一句,叫衾嫆心头一跳,随即滚烫温软。
在这个明显感知到他悲痛的隐忍苦楚的一面情绪的冷夜里,衾嫆没有再不好意思,她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也是。”
我也渴望早点和你成亲,我也等得太久太苦了。
只是短短的三个字,楚漓却是听懂了她要传达的意思。
一个人的等待叫执迷不悟,两个人的等待却并不苦,而是甜蜜。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甜蜜等待。
什么报仇什么纷争,楚漓向来只贪心这一人,怀中这一人便是他永生永世的宝贝,他可以对不起任何人的期许,唯独不可以对不起她的等待和情意。
送走衾嫆后,楚漓照例在书房温上一壶好酒,不多时,一人着黑袍,果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身后。
看着面前烛火映照的身影,楚漓语气很淡,“师父,你来了。”
五个字,没有什么起伏,也没有什么温度。
一向穿着灰衣的男人,此时却穿着比夜色还要浓的黑袍,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青年,目光却直直地投射到密室方向。
“柔儿……”
“别这么唤我母妃。”
楚漓忽然转过身,面容上没有了往日的孱弱苍白,温润是假象,这层温和之下,此时只剩下锐利的寒冰。
他的眼更是深不可测的黑。
男人戴着面具,声音沙哑苍老,目光钝痛,“你还是怪我……”
即使他一手教他武功,暗中护他帮他,这个孩子,却还是没有原谅他。
尤其是在这一日,每年的今日,柔妃的忌日。
楚漓长睫微扇,语气波澜不惊的温凉,“祭拜一下就走吧。”
他将酒倒入酒杯中,然后自己举杯饮尽,再给另一个空的酒杯满上,没有端起,但对方却也知道是留给他的。
黑衣男人不禁苦笑一声,刚要说什么,却似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女儿香气,不禁眯了眯眸子,“衾家那个丫头来过。”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口吻。
楚漓将酒杯放下,转过脸时,面上冷了一瞬,“我更希望你换一个称呼,毕竟,很快她便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了。”
听得出男人依旧不喜欢衾嫆,楚漓对此虽不是很在意——毕竟,他喜欢便够了。
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对方用很不喜的语气谈及他爱的姑娘。
男人微微抿了下嘴角,下拉的弧度彰显了他的不悦。
但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袭浅紫色长衫,面容同柔儿有五六分相像的青年,就无法怨怪起来。
这是柔儿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他闭了闭眼,压下眼底深深的痛楚。
再开口嗓音依旧哑得厉害,“我知你很喜欢那个丫头,可……你的身份,可以值得更好的。”
楚漓微微眯着眸子,“我的身份?我这身份,不要也罢。只有我配不上她的份,从来就没有她配不上我之说。师父,我敬你教我武功护我平安长大,可她是我的底线,是我的命。”
他说着,语气带着几分难掩的气势,“谁都不能伤害她半分,就算是您,也不行。”
那双眼里,有着叫男人心惊的决心,刺得男人面具下的面容都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