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衾嫆将这件事同下值回来的楚漓说了。
楚漓闻言,微微一忖,“你处理得不错,谨慎为上是好的。”
如今他和楚唯明争暗斗,分身乏术。
但好在衾嫆比他想象中还要能干,不禁将府上收拾得井井有条,外头的产业也是她照看打理,挑不出错来。
但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出事了。
“王妃,那个赖四,他,他那老母死了!”
衾嫆得到回禀时,正在用早膳,闻言,昳丽的眉眼倏然沉了沉。
昨天傍晚,掌柜便带着大夫和捕快一道去给赖四那老母看病,不承想,这一夜过去,听到的却是那老妪的死讯。
放下玉箸,衾嫆只得起身亲自去珍馐楼走一遭。
“姣姣,带上书语一道吧。”
楚漓见她早膳都不用便要出门,也没劝,他要上朝,这事没法出面,也不能出面,只能是将自己最得力的下属派给她保护协助。
衾嫆却摇头,冲他浅笑着道,“无妨,我能处理,相公你用了早膳便早些上朝去吧。珍馐楼那边交给我,我带殷老二和陈恪去,陈恪在市井中长大,比书语要更知道怎么对付无赖。”
这话说的,已经被叫到门前的陈恪,闻言,立即站直了,朝春花递去一个正经的笑来。
脸上仿佛写着“别听王妃娘娘说的,我不无赖的”。
原本也没多想的春花,见他这样子,抿了抿唇角,压了压笑意。
但这个时候不是能开心笑得起来的。
衾嫆只带了阿羽和陈恪还有殷老二,都是练家子,行事也方便。
到达珍馐楼前面的路口时,便听见前面的喧哗声。
衾嫆戴好了斗笠,来到了人群后。
“天杀的黑店啊,可怜我老娘八十了,就这么被黑店害得一命呜呼了啊!娘啊,你睁开眼看看儿子啊,儿子不孝啊,不该给你买什么珍馐楼的菜,害死了你啊!”
赖四直接坐在地上,面前一张席子上躺着个瘦骨嶙峋的老妪,形容枯槁,一片死气,俨然死了有好些时辰了。
青天白日的,他便这么一边用袖子擦着眼睛,一边嚎啕着控诉珍馐楼害死他老母亲性命。
嚷着要老天爷做主,要报官。
衾嫆默默地盯着那赖四瞧了会,他看着肥头大耳,面带浮肿之气,眼睛微红,袖子湿了一节,但面上没什么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