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前日。
朝堂上。
曹新拖着还未养好的伤,老泪纵横地状告了戚小将军在城防营中无法无天,殴打同僚,并说自己不敢回城防营了,求皇上另给个差事,他愿意保护皇上安危进宫当个侍卫,都不想回城防营和戚小将军共事了。
他一说完,皇帝脸色不大好看地看向那边还站得笔直,闻言嘴角咧着的戚继北,没好气地甩了下袖子,呵斥道,“戚小将军,你怎么回事?曹副将可是你爹的旧部,怎能殴打长辈呢!”
虽说是呵斥,但他语气没有多少苛责,这叫曹新咬了咬唇。
不过也正常,戚继北他爹如今还在镇守边关,如果皇帝对戚大将军唯一的儿子多有苛责,岂不是叫外边保家卫国的戚大将军不能安心?皇帝年纪大了,愈发懦弱昏聩了。
唯恐自己的那些老臣重臣们有了二心。
戚继北出列,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着皇帝的问责,“皇上,臣可没有殴打同僚——首先,曹副将是微臣的下属,这同僚之说在军营中可没有这个说法;其次,曹副将自己都说了在军营待了十多年,怎么还会犯排挤新上司,滥用权力刑罚新兵的错?就是臣的父亲在这,臣也要打曹副将,不为别的,军中是个讲纪律不讲辈分和资历的地方。错了,就要受罚,受罚了还不服的,那就继续打,打到服为止——
就好比边界那些不死心来犯的小国,打怕了,也就老实本分了。”
此言一出,文臣皆是一脸无言以对摇头的样子,武将……也很是一言难尽地看着明目张胆放横的戚继北。
这小子,还真是,这个时候了不知道见好就收服个软,反而说没打错?
没看到曹新的脸都青了么?
皇帝的脸色也有些一言难尽起来,他还等着戚继北认个错给个台阶让他下了,这事就按曹新说的,换个职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
结果这臭小子,简直就是牛脾气!比他爹年轻时候混多了。
楚唯这时候便出面了。
他拱手,嗓音清朗,口齿清晰,“父皇,戚小将军贵为一军主将,是有权处置下属——但他行事过于横行无忌,出手太狠,这般,只怕是久了难免会让人误会。至于曹副将,有功有过,如今这般年纪还要被戚小将军当众折辱,若是父皇不给予些许体恤,传出去那些军中老将只怕要心寒。父皇仁慈,不若将曹副将调离城防营,另谋职位。”
这番话,中间那部分叫皇帝脸色阴沉了下去,但最后那句,不痛不痒的,就是让皇帝同意曹新的请求罢了。
不过是口头上一句话的事,皇帝闻言也不觉得有什么难的,便点头,摆手,“那就曹新调到皇宫禁卫军,当个副统领吧。”
副统领的身份,没有升也没有贬,但皇宫和城防营,到底是不一样的两个地方。
所以说,实际上,曹新算是换了个美差。
只是,保护皇上安危很是要紧,这个职位也就相应来说更需要小心谨慎。
曹新闻言,喜极而泣地叩首谢恩。
直叫皇帝心情好转不少。
戚继北翻了个白眼,对于曹新这种只会混日子投机取巧的家伙,能滚出城防营,他是最乐见的。
但调去禁卫军当副统领?
这又是什么鬼的操作。
不过皇帝的命令,他虽然心下不太满意,却也不能表露出来。
等散朝时,容敬步子快了些,故意赶超了戚继北,等后者笑嘻嘻的和个没事人一样上前问安时,他方才懒洋洋地回眸看了他一眼。
“央儿可还好?”
戚继北闻言,立马正儿八经地回着话,“好,好得很,能吃能睡还会骂人,中气十足,一点毛病都没有!”
容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