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睡着了。
衾嫆还不困,便伏案写信。
她提笔,想了下,先给衾潇写。
衾潇的来信中说到宁姨最近陪着他一道去操练城防营新兵,夫妻俩倒是夫唱妇随其乐融融,还有枫哥儿,功课都很不错,习武上据说很有长进了。倒是没提衾老夫人,只说家里一切都好,就是想她。
她落笔,开始书写。
报喜不报忧,略去了和楚漓沙漠遇险,他眼睛受伤的经历,然后从塞北的原野跑马,羊奶牛奶,烤肉,到边城的腊肉蒸饭,还有边城这边的风土人貌,都提了一遍。
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不知不觉写了三页了。
顿时好笑地摇摇头。
然后才在最后提到,她怀孕的事。
最后,表达了对他们的思念,以及嘱咐他们注意身体。
写完这封,她又给容央写,容央这封的话,其实就是写给她和戚继北看之余,还有外祖母和舅舅他们的。
所以她在如法炮制地写了一遍经历后,又一个个提及,说是给他们带了特产,说是很挂念他们,希望他们保终身子。
也是在最后,报了个喜。
说她要当娘了。
跟容央说,她快要当表姨了。
末了,半真半假地警告了一句,可不能打她肚子里这孩子的主意,娃娃亲什么的,目前是万万不会同意的,毕竟万一是个小姑娘,而容央肚子里是个小子,搞不好又是一个混世魔王戚继北第二,她可不想将女儿坑了。
这话倒是不怕他们生气,毕竟容央和她一向快人快语,至于容家人,咳,估计会站在自己这边,就算不是,也不会反驳她这个话。
毕竟戚继北小时候有多混,众所周知,有目共睹的。
唯独会气得跳脚的,衾嫆不稍想,就戚继北了。
但是她才不担心这家伙生气呢。
毕竟打小就是这么互相抬杠长大的,都要习惯对方嘴里吐不出好话来。
她写完后,吹干了墨迹,放进信封中。
一边封边,一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出门在外才会发现,原来这么想家。
京中的一切人和物,是她两辈子从小到大接触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割舍是不可能的。
但和楚漓在外面天南海北地游历,虽说会想家,会有些未知的麻烦,但只有他们夫妻,很自由没有束缚。
这是他们都渴望的自由又肆意潇洒的生活。
算了,这次回去大不了先等容央将孩子生下了,她再和楚漓离开京城继续游历好了。
只是,到那时,大概她也快临盆了?
想着想着,衾嫆就困了,直接趴在小桌案上睡了。
小桃见状,忙拿了一件披风过去,给她披上,顺道将窗户给关上些,免得她吹着风。
等楚漓醒来时,衾嫆还在睡。
他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了,便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撑着床沿坐起来。
木槿侯在一旁,见状立即去扶。
刚要出声,就见楚漓抬手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忙将声给收了回去。
但还是惊动了衾嫆。
她只是小憩了会,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伏在桌上睡,有些压着脖子和手臂了,手臂是麻的,脖子是疼的,她微微蹙了眉心,轻轻呻吟了一声。
“夫人,怎么了?奴婢给您按按脖子和手?”
小桃正给她打扇呢,见她起来,拧着个眉头,不禁丢下扇子,走到她身后,关切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