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碗馄饨,天忽然下雨了,小青拿了两把油纸伞,递给萧禹一把,然后替戚嫣打伞。
“表姑娘,回去吧。”
她一直跟在不远处暗中保护,就是不想戚嫣看到她尴尬,但现在该做的也做了,想必这位萧公子也宽慰过她的心情,那便该回去了。
要不然世子一边担心小姐,一边还要担心表姑娘,才真是操不完的心,分身乏术。
戚嫣闻言,叹了声,小脸又微微沉了下来。
“走吧。”
萧禹打着伞,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块回去。
“爷,您怎么出去这么久……”
付余生在客栈大堂等了半晌,见萧禹回了,一颗心才放下去,他出去时还不知乎一声,付余生在客栈还担心了好一会。
好在王府暗卫告诉他,爷是和戚姑娘前后脚出门的,有小青姑娘紧随保护,不必担心,要不然他早就追出去找人了。
萧禹将伞收起,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雨水,戏谑道,“怎么了,爷出去办个事还要向你报备?”
他逗弄付余生,后者也知道他的德行,只是道,“那倒不是,只是爷身子弱,小的担心你淋雨。”
好在萧禹有伞。
正上楼的戚嫣,闻言,下意识停下来,回头看了眼萧禹。
目光在他身板上瞟过,眼神很清晰地表达着:中看不中用。
萧禹气笑了,咬着牙槽,看了眼害自己被嘲笑的付余生,提高声音,“谁说爷身子弱了,不懂别瞎说。”
付余生:“……”您就是身子骨从小弱啊,不是您从前自个儿挂嘴边的,说体弱需要大家保护和让着点?
但他聪明地保持了沉默,反正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戚嫣回来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楚世安看了她一眼,倒是和煦。
“雨太大,淋着了?沐浴下喝点姜汤,再好好睡一觉吧。”
他温和地像是一位兄长,明明她才是大几个月的那个姐姐。
但楚世安似乎从懂事起就很小大人地承担起男子汉保护家中姊妹的责任。
她小时候闯祸坑他,他生气归生气,但还是会让着她。
连母亲都说,安哥儿这样好的孩子,可惜了,不是她亲弟弟。
其实她很羡慕秋秋有个这样的哥哥,曾经也想过,就算不是哥哥,如果安哥儿是她的亲弟弟,两人一起长大,形影不离,一起闯祸一起打抱不平,那该多好。
所以她在听大人们开玩笑,说让她和安哥儿结娃娃亲时,她还难过生气了好一阵。
那时候小,甚至绝食来反抗:她不想当表弟的娘子,她就想和表弟表妹一起玩。
弟弟多好啊,长大了这般牢靠,可比世上大多负心薄情的丈夫好太多了。
收回思绪,她瓮声道,“哦。”
小脸绷得紧紧的。
“戚嫣。”
楚世安又唤了她一声,待戚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时,他叹了声,“我希望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撑不住。你和秋秋都是我的亲人。”
这一句,叫戚嫣吸了吸鼻子,这个总是倔强清冷的少女,这一刻,感觉就算不是一个娘亲生的又怎么了?
他和秋秋,都将她当自家人的,他们永远都是一家人,是不会被挑拨和生分的。
“好。”
她声音微哑,但这次,总算抬起头,挺直背脊,回到房中。
“准备一下,我要带秋秋去找岛主爷爷。”
楚世安在这一天翻阅了太多典籍,萧禹和宁筠也没闲着,但就算有收获,也只是说,可以用几味药材以毒攻毒地先吊着命。
但想解毒,还是没有法子。
如此,只能去找夙语了。
这是他们最后的选择。
楚世安明白,就算他们能等更多消息,但秋秋耗不起了。
她的脉象在入夜时,便如天音所说,虚弱漂浮。
似有若无起来。
闭了闭眼,楚世安对宁筠道,“那里,不欢迎生人,但如今为了避免被天音追查过去,我需要你和书语叔以及羽姨几位高手一起保护秋秋。”
他们此行必须秘密进行,人越少越好。
“明日一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