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姨,你可千万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马车上,楚乐瑶双手合十,立马从刚刚还威风凛凛要挟过宁筠的小公主变成乖巧耍赖的小姑娘。
阿羽木着一张杀手脸,只觉得养大的白菜……自己长脚想跑了。
心下滋味复杂。
但看她总算又恢复了以往的活泼明媚,她又心底叹息一声。
只无奈地抱着手臂,斜睨她一眼。
“属下可以不说,但……”
你就以为你爹娘不知道吗?
这么晚了,他们都回府了,就你慢悠悠地这么久还没到家。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去干吗了。
一家子人精,怎会猜不到呢?
不过是宠着她,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如今订下婚事,名正言顺了,便管得松些。
要不然世子怎会放妹妹独自坐车回府?
还不是不想管束她太严,想着这婚事一定,婚期估摸着也快了,郡主在京城也待不了多长日子,想让她自在快活些罢了。
“好嘛,只要你不主动向他们提及,就好。”
有些心虚,楚乐瑶暗自吐了吐舌头,伸手摸到袖中的休夫书时,又忍不住嘴角翘起。
能有这么一个人,用尽他的一切,来向世人宣称,对她的爱护和尊重,不惜搭上名声颜面……
她在感动之余,便满是心疼了。
夜国内乱复杂,宁哥哥没有根基,回去一定会受到诸多阻难。
她必须支棱起来,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他,瞧不起他!
嗯,看来要找娘学学,怎么“仗势欺人”,用身份来压人了。
衾嫆也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来请教她——如何仗势欺人。
这个人,还是她自己的女儿。
这叫她不禁疑惑,“难道,娘亲看起来年轻时候是个仗势欺人的人吗?”
她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声音带笑,瞧着,是个顶顶好脾气的主。
所以,她自己都费解,女儿怎么会想到来找她“取经”。
尽管,本身,她就打算教她些威慑人,后院当家女主人该学的些本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听闻娘亲少时的经历,觉得向您学是最有用的。”
楚乐瑶忙解释自己的用意,可不能叫娘亲误会了。
衾嫆轻笑一声,眉目间流转着温婉潋滟。
“成,总归是年少时你娘亲骄纵跋扈出了名的,教你倒是也不难。”
这是自个儿直接认下了,都不怀疑了。
旁边,春花和秋月不禁抿唇低笑起来。
小姐还真是,多年如一日,没有怎么变啊。
这当着孩子的面,都是这般的。
衾嫆教楚乐瑶“仗势欺人”这事,不知道怎么就在府里传开了。
上到楚漓和楚世安这对父子,下到扫地的丫鬟小厮,都有些好奇地凑过来,想看看王妃到底要怎么教小郡主。
楚漓和楚世安坐在石凳上,看着那边一个在前头趾高气扬地走,另一个有样学样在后面跟着的母女俩,表情不禁都有些奇妙。
“这……有用么?”
软糯了十几年的妹妹,现在让她几天就去学娘亲少时那套,楚世安发出了一声迟疑的问。
这点,他就比不上,身经百战的父亲楚漓了。
楚漓闻言,表情不变,只是眼底多了点笑意。
“让她们有点事做也好。”
比起胡思乱想和患得患失,不如这么母女多多相处,这样真的离别时,也不至于太难过。
“娘亲的骄纵,不过是有你宠着罢了。”
楚世安一针见血,若是没有人这般宠着,再是骄纵的人也不得不在岁月长河中,磨平棱角,收起锋芒。
“你妹妹也可以。”
楚漓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眉眼温润如画,缓声接了这么一句。
楚世安瞬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一扬,伸手将茶杯往前碰了下楚漓的。
“嗯,岳父和大舅哥不是那么好拿下的。”
“不错。”
楚漓看着儿子,父子俩看着都是那种温润又好脾气的,但视线相对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
没有那么好相与,尤其是对想要抢走他们重要的家人的人而言。
于是,楚世安也不看热闹了,直接起身,出府去找宁筠了。
来自准大舅哥的考验。
“来来来,是不是要找抢你妹妹的臭小子的茬?”
楚世安刚出王府,就像是被容满守株待兔的那只兔一样,直接被搂着肩膀带着往外走了。
容满似是料到了楚世安要去做什么,穿得花孔雀似的他,笑容满溢,满脸写着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