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
吐出来，笑道。
“爷这人也真是的，还江湖百晓生呢，戚姑娘什么时候走都忘了。”
当然，爱情迷人眼乱人心智，加上这病恹恹的没精神，一时糊涂也合情合理。
付余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只觉得自己为主子的感情能不能成真的投入太多心血了。
希望爷别丢他的人，早点将戚姑娘追回来，这萧府也太冷清了，是该热闹热闹了。
萧禹出了府后，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走。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驿馆外。
他看着驿馆的牌匾，忽然就定住，脚粘住了一般，没法挪动。
咳了声，他看着进进出出的北国侍从，似乎都在搬东西，真切看到这一幕，他才意识到，她是真的要离开夜国，回北国去了。
这比从付余生口中听到要冲击大得多。
“萧公子？你站在这做什么？”
此时，恰好楚世安从里间出来，瞧见站在门口附近的萧禹，定睛一望，便上前，“你病了。”
伸手便给他把脉。
“风寒之症，服了药也不见好？”
楚世安说着，就让人去拿纸笔，“我给你开个方子吧，好生调养，你这弱症虽说治好了，但夜国气候与北国不大相同，你骤然回到夜国，只怕水土不服，这病就会反反复复。”
“多谢世子。”
萧禹看着眼前端方君子的青年，心底微微泛着苦，面上含笑地道了谢。
“萧公子是来找谁？”
等小厮将纸笔拿来，楚世安垫着小厮的后背，飞快写下药方递给萧禹后，又试探地问了句。
总不能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这不正巧，就是来找世子看病的，没想到还没上前通传，世子就出来了，萧某不曾开口，世子便给在下开好了药方，实在是感激不尽。”
楚世安嘴角扯了扯，心想，我会信你这拙劣的借口？
虽然萧禹演得挺像是那么一回事的，但他如果病得厉害，也该是手下来通传请自己去看诊才对，怎么会轮得到他本人拖着病体专程来一趟？
不过楚世安也不拆穿，他只配合地点了点头。
“外头风大，萧公子体弱，不如进去坐会吧。”
闻言，萧禹张了张嘴，“不……那就叨扰了。”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进去，但还是顺着心意，说了实话。
楚世安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并肩入内。
彼时，戚嫣的侍女正抱着盒子往她屋里走。
“小姐，这是王子妃送来的，您要不亲自清点下？”
“放着吧，秋秋送的清点什么，妥善保管好装车里，别回程的时候磕着碰着。”
戚嫣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如冷玉击石之音。
萧禹没有往前走，而是隔着长廊，望向那边微微敞开一角的门里，暗红衣裳的女子的背影。
“那，其他的东西呢？”
隔的不近，但萧禹天生眼力和耳力就好，别人可能听不见，他却可以。
“随便吧，不方便带的就扔掉。”
蓦地，萧禹就心里一窒，想到她还他的扇子，想到她此时窗台没有摆放的花盆。
也对，他送的，都是她不喜欢的小玩意儿，加上那日，他自己将话说到了那个份上，寻常姑娘都不会再和他有瓜葛，更莫说骄傲如戚嫣了。
“萧公子，萧公子？”
楚世安觉着自己现在的处境着实有些尴尬，明知萧禹这心思都飞去对面戚嫣那了，但还是要装作不知道。
他咳嗽一声，拉回了萧禹的神识，后者回过神后，忙整理了表情。
“不好意思，有些晃神了。”
“无妨，萧公子，这边请。”
楚世安温润地噙着笑，请萧禹进了自己的房间。
戚嫣若有所思地走到窗前，朝外头看了眼，便只看到一角青衣自眼前消失。
伸手将窗户关上，回身，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世子和戚姑娘感情很好。”
进门，坐下，上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后，萧禹忽然将茶盏放下，状似无意地开口，将话题引到戚嫣身上。
楚世安眉梢一抬，暗道，总算是憋不住了？
他还道萧禹要憋到走都不会提戚嫣半个字呢。
“还好。”
他嘴角一扬，笑容温煦又带着点深意，“也就是打小一块爬树捅马蜂窝，一块挨训，唔，青梅竹马的表姐弟罢了。”
还“罢了”？
萧禹手情不自禁地握了握，抵着桌面时，桌子都微微晃了那么一下。
他挤出一个笑来，眼底流光溢彩。
“是么？青梅竹马，挺好的。”
“是啊，两家向来亲厚，家母与表姨甚至想亲上加亲，总嚷着……嗨，说这个作甚，不过是两家长辈口头之言，当不得真的。”
“胡说！”萧禹见楚世安不以为意的样子，不知哪来的火气，蹭地就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情绪上有些激动失控，他忙控制了下，然后缓和了语气，“婚姻大事，父母之言，你怎可不放心上？戚姑娘……她是个好姑娘……”
“所以，萧公子也觉着，我应该娶了她？”
楚世安身体微微往后靠，靠着椅背，抬起一根手指摩挲着下巴，姿态略显风流却不失雅致。
他眼底含笑，“只是，我与嫣表姐情如亲姐弟，成亲的话，恐也只是相敬如宾的关系了。”
不想楚世安竟会这么直率。
但萧禹可不会因为他的坦荡感到开心。
相反，他愤怒。
他瞪着楚世安，“相敬如宾？”
那么好的姑娘，他居然不喜欢？
不喜欢为何要娶？
“不然，萧公子以为，像我们这样的家世，亲事要么是为家族利益，要么只是亲上加亲图个双喜临门，还能因为两情相悦不成？”
楚世安故作讥笑地道，“若是两情相悦，她也不至于拖到十九年华，还需要什么父母催促呢？”
“你！”萧禹一步冲到楚世安面前，伸手拽着楚世安的衣领，清秀的眉眼一瞬被怒气染得昳丽几分，“楚世安，我不许你看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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