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仅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在场的这几个小辈了:
不管是温文尔雅,看起来就不太像是会犯大错的席襄垣,还是有些不太着调,总喜欢对着自己发花痴的席沐垣,作为席镜和彼岸夫妻的亲生子女,以席镜那铁面无私,对待亲近之人尤为严格的性子,首先便可将他们两人排除开来。这可不是欧阳夏莎护短,亦或是盲目自信,而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也许大概,席镜的严格,比之还要严重,换句话说就是,如若真的席沐垣或是席襄垣的问题的话,只怕第一个将其暴露出来的,便是席镜夫妻了。
而左溢,就他那面瘫般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脸,就足以将之摘开了。
好吧,欧阳夏莎将左溢排除的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他的面相,毕竟,欧阳夏莎并不是那种喜欢靠直觉做事的人,她之所以判断此事与左溢无关,完全是因为看见站在左溢一旁的,席罗的儿子席衡佐眼底,那不可遮掩的愧疚与心虚。这可不是欧阳夏莎小心眼的记仇,对之前席衡佐对自己不敬的报复,而是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如此而已。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那么欧阳夏莎便也不需要再浪费时间,直言不讳的,便对着席镜他们接二连三的发问了,只听见她开口说道:“那我换句话来问,当时小罗卜是怎么中人埋伏的?虽然我之前说小罗卜的实力不如小镜子你,更不如作为你们三护法老大的席玉,可他好歹也跟了我那么多年,不说学到了我十足十的精明,也至少该有我的三成算计,而他能稳稳地,在三护法之中占有一席之地,便是对于我这种猜测的最好证明,毕竟,三护法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坐稳的,不是吗?哪怕他有震撼人心的功绩,让他能有坐上三护法宝座的机会,可真正想要坐稳,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知道,所谓的竞争,可是无处不在的,哪怕是在看似与世无争,兄友弟恭,团结一致的冥殿,也不能例外。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中人埋伏?所以,席镜,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期间发生了什么?”
欧阳夏莎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去计较众人的不作答行为,因为她知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他们与她相处久了,理所当然的便有了与她一样的护短性格。
说白了,欧阳夏莎之所以会面临如此状况,也是她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结果,正所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自己教育出来的成果,自己受着,她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如若非要说欧阳夏莎有什么举动的话,那么她唯一有过的动作,便是将本来放在席镜他们手上的主动权,牢牢的抓到了自己的手上,就好比,将之前她所关心的一些问题,具体化了起来。
倒不是欧阳夏莎咄咄逼人,一定要逼着他们做出‘出卖’队友的举动,而是她并不赞同这种包庇的教育方式,在欧阳夏莎看来,这样的做法,看似有情有义,可实际上,最终却会惯坏那位当事人,让其心理产生巨大的变化,认为如此大的错误,都可以轻易被原谅,被包庇,那么以后他的胆子也许会更大,所做的事情,也许也会更加的危险,今日尚且如此对待自己的父亲,那明日是否就敢暗害于她这个冥灵帝,亦或是针对整个冥界?虽然仅仅只是一个没有发生的猜测,可其存在的可能性,却是一点都不小的,既然如此,与其这般提心吊胆的防备着,还不如直接将这种可能性早早的扼杀在早期的摇篮之中,‘斩草除根,一了百了’的好,所以,这个恶人,欧阳夏莎倒是做的心甘情愿。
“……”面对欧阳夏莎接连不断,却直击红心的提问,席镜顿时便呆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说实话吧?担心自家主上针对席衡佐那小子,毕竟席衡佐是他带出来的,不管是因为责任,还是顾忌席罗,他都不能不对他的安全负责,而自家主人与他之间,之前就因为气场不和,对彼此的印象不好了,如若真把他供出去,会有什么结果,席镜还真不敢肯定。可要他说假话吧?以席镜的忠诚度,那是怎么也不可能发生的。说白了,席镜此时是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于是,只好‘一不做,二不休’的,很是无耐的当回缩头乌龟,选择继续沉默。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属下,席镜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欧阳夏莎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不知道?虽然也理解那不是自己孩子,他并不好教育的无奈,可欧阳夏莎从心理上,却一点也不赞同他的这种想法。
不过不赞同归不赞同,到底最终欧阳夏莎还是选择全了席镜一个面子,没有再做出任何咄咄逼人的举动,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席衡佐,不说话,也不指责,就只是那么看着。
三护法之一,向来淡定的席镜,随着欧阳夏莎一个接着一个疑问的提出,尚且都已经开始忍不住的冷汗直冒了,更何况是个乳臭未干,光长年纪,不长心的小毛孩?这不,在欧阳夏莎灼灼目光的扫射下,本就不是对手的席衡佐,顿时便歇菜了,再加上本就对父亲有所愧疚,于是不过一吸的时间,他便彻底投降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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