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荆茯苓总共下了两次毒,第一次,是毒死了包括篱少主在内的所有住在篱家老宅的嫡系。第二次,则是在那些剩下的嫡脉,以及在整个家族之中能说的上话的人回来之后。
这一次对那些回归老宅之人所下的蛊虫,虽然并不算是完全的毒蛊,但仍旧可以说其是毒蛊的范畴之内,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哪怕那个时候,刚回到老宅的篱家人已经开始怀疑起了荆茯苓,甚至已经开始对她有所防备了,只是碍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再加上她又挂着个少主夫人的名头,一旦他们对她动手没有个由头,或是速度太快了,便会很容易就落得个‘想要夺权,容不下前少主遗孀’的名头,可她却也是最值得怀疑的,毕竟,整个老宅的篱家人都出事了,就她完好无损的,甚至还活的好好的在那里,要说其中没问题,谁相信?
再加上荆茯苓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太过伤心的表情,虽然还不至于笑出来,最多也只是面无表情而已,可死了那么多人,其中一个还是她的丈夫,她后半生的依靠,她居然仍旧如此平淡,不知道荆茯苓打算的篱家人,面对如此情况,就更觉得她的诡异了,或者说,更是显得荆茯苓有问题了不是?
只是苦于他们这些人虽然手上有权,且权利还不算小,却因为刚刚回来的缘故,只知道事情的结果,对整个事件,还没有开始着手去调查,手上根本就没有能够压制或是关押荆茯苓的直接证据,哪怕是间接的证据都没有,再加上荆茯苓的特殊身份到底摆在那里,并不是他们能够随意冤枉的,要知道,荆茯苓不仅仅是他们篱家的少主夫人,还是曾经与他们实力旗鼓相当的荆家的大小姐,哪怕如今荆家因为跟他们争夺第一世家名头的关系,损失了不少,可他们也没有好到哪里不是?要是这个时候因为他们的贸贸然,再与荆家斗起来,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后果,显然不是他们愿意看见的,所以,对于荆茯苓他们当然不能轻举妄动,至少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不行。因此,他们除了对她多了一份戒备和防范之外,还让人一刻不停的盯着她的行动,以免再出现什么让他们始料不及的岔子,可即便是如此,即便他们没有抓她,却做了那么多的防范之后,最后却也仍旧是着了她的道,由此可见,荆茯苓巫蛊之术之高深之莫测了,简直让人是防不胜防。
好吧,荆茯苓也不是没有想过装一装难过伤心的样子,让他们降低一些对她的戒备,可想到她仍旧活着,仍旧好好的站在他们的面前,这本身就一个最值得怀疑的地方,她总不能真的选择自杀吧?毕竟,只要是假的,便会有所谓的破绽存在,单看观察之人够不够仔细,够不够认真了,也就是说,假死遁走,显然并不是一个什么好方法,很容易便会进入之前她所担心的,所谓追杀,所谓通缉,以及连累家族的死循环,既然如此,反正她身上的疑点洗也洗不掉,怎么都是让人戒备,让人怀疑的,面对这样的,摆在眼前的事实,她还有什么好装的?再加上荆茯苓也知道,那些证据被他们发现,那也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所以,假装什么的,就更显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更何况,这篱家少主他们还相当于是的仇人,不管是在他们荆家曾经的事件上面,还是针对龙景华的这件事上,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为了仇人哭,她荆茯苓又不是个傻子!所以,对于这样的伪装事件,荆茯苓心中就更是排斥了。
没错,你看的没错,荆茯苓这人虽然有为爱疯魔的潜质,当然,也将这种潜质付诸于了实践之中,还非常完美的表现出了何为‘最毒妇人心’的真实写照,可一下子杀这么多人,显然也并不仅仅只是为了龙景华而已,毕竟,荆茯苓也只是个被家族保护的太好的大小姐而已,又不是什么有独特癖好的杀人狂魔。就算对篱少主他们有恨,想要杀了他们,可那也不至于将其整个留在老宅的嫡脉全部一网打尽不是?其实说白了,龙景华的事情只是一个催化剂,一个导火索而已,如若只有龙景华的事情,以荆茯苓的心思,最多也不过将篱少主一家灭了而已,也就是说,真正让荆茯苓大开杀戒的原因,其实早就已经深深的埋在了她的心里,而这个原因,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前不久的,事关第一世家名头的争夺之战。
想也知道,有争斗便有伤亡,而荆家会选择付出巨大的利益,退出那场所谓的争夺,想必其中的伤亡数目之大,已经是一个家族所能够接受的极限了。
当然,为了利益争夺,输赢,胜败,那都是正常的事情,根本就怪不了谁,也怨不了谁,如若是这样,荆茯苓也不是什么看不明白的人,可关键就在于,当时的那场所谓的‘第一世家争夺战’,根本就不是他们愿意参加的,而是篱家首先挑衅的,而且还是那种接二连三的挑衅。
要知道,他们荆家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争夺什么第几世家的想法,不是与世无争,只是安于现状,不想族人有什么闪失罢了,毕竟,他们荆家与其他家族不同,在他们家族,血脉亲情可比什么巨大的利益要重要的多,可他们却忘记了,站在那个位置,安于现状,是绝对不行的,而且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是真的安于现状,只会以他们的思维模式来揣测荆家,以为荆家这样安静,不过是想要做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罢了,所以,最后却被篱家一步一步逼的,不得不参与进来,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换句话来说,他们最后之所以会输,也不过只是比篱家更加在意他们的族人,不想让他们的族人损失更多,如此而已,不然,旗鼓相当的他们,又如何会败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