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千回百转,很多时候来不及回味,来不及悲伤。
我们为锦鲤的遭遇悲愤已极,抱着鱼缸,扛着酒桶,背着纸人等捉鬼法器追了出去,誓要抓住那变态色鬼为锦鲤复仇。可才出门儿,我们就被堵在门口的警察带走了。
午夜的北台派出所里,墙边蹲着的,地上坐着的,暖气上铐着的,到处都是人,大部分都是喝多了闹事被抓回来的。
这些家伙被抓到这了还不老实,有的光膀子叫嚣,有的又闹又唱继续耍酒疯。值班干警拿这些酒鬼实在没办法,耍酒疯的人大家都懂的,软硬不吃,就要酒。
可我们一进来,这些哥们儿立刻消停了。尤其是一个光头大哥,一进来就听他在那喊:“谁有我浪!我有我狂!”
他正好挡在路中间,我心情不爽照屁股就给他一脚:“滚边儿去!”
光头大哥嗷唠一嗓子转回身,可是飙没发起来,他看到抱着酒桶的阿辰、抓着把蜡烛搂着个纸人的空大,还有捧着装有“暴鲤龙”鱼缸的我。光头大哥的气焰瞬间熄灭,嘀咕一声:“你们浪,你们狂,你们才是午夜的王……”之后就老老实实退一边去了。
当班的干警也注意到我们,问押着我们的警察:“这几个怎么回事,喝多少喝成这样?不会是吸毒了吧?”
“还确认不了呢,他们邻居报的警,说他们大半夜的合唱悟空,各种飙高音扰民,一过去就看他们这幅造型,情况可能挺复杂。”
我们三个被分开,抽血验尿然后做笔录。阿辰和空大先做的,最后一个到我。
警察:“姓名?”
我:“叶开光。”
警察:“叶开光…籍贯不用问了,一听这名就是北台老户。”
我:“……”
警察:“你们唱歌了吗?”
我:“唱了。”
警察:“唱的什么?”
我:“悟空。可是警察同志,我就是个伴奏的,那和尚才是主唱,要抓你抓他。”
我只能认了扰民这个罪名呀,难道和警察说我们在摆阵做法捉鬼吗。
警察头都不抬,继续问着:“你们是不是同性恋?”
我失笑:“我说你…谁同性恋了,怎么说话呢你这‘同志!’”
警察终于抬头看我了:“态度端正一些,少阴阳怪气的。你说你们不是同性恋,那身上的蜡烛和那些娃娃怎么解释?”
“您是不是没见过正经娃娃什么样啊?”我指着竖在墙边被一群酒鬼围着的纸人:“那是纸糊的,我是做殡葬用品的,那些都是我的货。”
“殡葬用品?殡葬用品为什么做的这么淫靡!”
我想反驳,我想说我的纸人并不淫靡,可是事实不允许我反驳,酒鬼那边已经有人开始给我的纸人打小费了。
我只求速战速决尽快离开这里:“行,我认可以吧。我们哥几个闹着玩呢,说我扰民也好说我同性恋也罢。犯法不?不犯法就赶紧放人,罚款老子交得起!”
“嘿你还挺冲!”
笔录警察刚要发脾气,又一个警察走过来:“化验结果出来了,没喝酒也没吸毒,估计就是一群变态。”
我终于松了口气,同时邪火也冒了上来。我一摊手,捏着嗓子晃荡肩膀:“诶呦我就变态了~诶呦我就和纸人玩滴蜡了,看到那条鱼了么?也是我干的,可这事可不归你们警察管嚎!有能耐把我送爱鱼人士协会去呀~”
背后有人推我。
我一耸哒:“别碰我,我变态呢~”
还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