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靖对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都非常冷淡，她一贯如此。对我不冷淡倒不是说她对我就热情，更多的是出于厌烦的嫌弃而导致的矛盾交流增多。
她冷淡甚至有些无礼的对玉溪道：“将军与我互称职务便好，麒麟二字已被麒麟营占用，我羞于提及。”
玉溪尴尬道：“这...好吧，悉听孟总尊便。”
“多谢玉工了。”
总负责人孟水靖孟总，总工程师玉溪玉工，他俩这称呼倒是挺贴切的。
接下来玉溪带着我们参观了昨天已经改造了半天，今天一早又已经开工的监天营如烟项目部。
玉溪介绍道：“监天营平时是个清闲的部门，石帅照顾我们这些先皇治下的文臣，让我们静养，从来不安排太多的工作。所以我们虽然人多，但是活少。其实大家800年前选择跟随先皇创立凌天皇城，为的就是干一番大事业，谁也不是偷闲躲懒之辈。石帅如此安排，难免让我等旧时同僚，有受到软禁之嫌。这一次成立如烟项目部，可以说彻底解决了所有的矛盾问题，这都是石帅的开明和摔盆儿将军的恩典所致，监天营上下没齿感恩戴德，没齿铭记五内。”
我被舔的美滋滋的，孟水靖却不耐烦道：“玉工直接介绍实际工作吧，不用歌功颂德，干活的是我们，要感恩戴德，也该是他们这些闲人对我们感恩戴德才对。”
玉溪尴尬的看了看我，见我无动于衷或者说无可奈何的样子，只能陪笑：“孟总说的也有道理，但还是要先做出成绩的吧。这边请，这处是监天营主营房，原来是礼部的文书房，非常之宽敞通透，我已将这里改成了如烟项目部的生产区。”
进到文书房，里面正有监天营的将士手脚麻利的规整桌椅。都是一群修为不低的人，几米长的红漆大木桌一只手就抓了起来，上面还能落着两排椅子。还有人两手各提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花瓶，身轻如燕的在往来的将士头顶上一掠而过。从门口看进去，就像走进了杂技团的训练场。
“监天营一共500人，其中符师300人，全部被我抽到了如烟项目部。”
我问道：“全抽出来了？那监天营平时的工作怎么办？”
“观星测运有专职人员，符师的工作只有帮天牢画符，那点活儿日常中随便凑出一两个人一个时辰就能做完，不会受影响的。”
难怪他说感觉自己被软禁了呢，给300人安排一两个人一个时辰就能干完的活儿，这也太轻视了。
孟水靖又提出她的意见：“平时这么闲，画符水准肯定高低不一。玉工，我要你将300名符师按画符的功力从高到低分为高中低三等。高等只取功力最强的10人，中等取功力次之的50人，余下240人顺位编入低等。”
听孟水靖提出这种要求，就算玉溪脾气再好也略有不快：“不知孟总做此安排意欲为何？担心监天营这些礼部老臣，担不起来如烟的制造使命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理解成是如烟是要大范围推广的产品。既然是大范围推广，面向的人群就会分三六九等，而三等人绝对不会喜欢和九等人享受同等的物品。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让最顶级的符师提供最优质的符箓，制作最优质的如烟，在定位和价值上和其他品质的进行区分。迎合阶级心理推出不同档次的如烟产品，对推广的帮助会更大。”
我和玉溪都惊呆了，孟水靖的理念实在太前卫了。
九等人睡土屋通铺，六等人住独院小宅，三等人局豪门华府，更有人上人，只喜欢桃源仙境洞天福地。阶级在任何一个文明中都存在，只要有阶级的存在，就有这类物质享受的区分。
同样一款如烟，如果九等人都能轻易得到随便享用，三等人肯定会觉得这是一种卑劣低级的行为，绝对不会去接触。但推出档次不同的如烟产品就不一样了，哪怕它们功效口味没什么区别，只要在价位上和定位上区分开来，让低等人群觉得奢侈无力享受，那些上等人群就会变得非常愿意接受。
我看着玉溪，玉溪也看着我，我呵呵一笑：“那是你的顶头上司，表示吧。”
玉溪郑重向孟水靖抱拳，彻底放下了老尚书的自负：“从今以后，只要是孟总的命令，属下没齿不敢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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