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刀,已经深深刺入了白媚体内。
鲜血,正随着刀口一点点渗出。
因为肌肉的本能收缩,这一刀,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失血。
只是失血多少,对白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一刀正中她的心脏部位,是人体绝对的要害。
杨动本身就是个杀人高手,他一眼就能看出,刺白媚这一刀的人,是个行家。
看着这把刀子,杨动全身僵硬,目光都呆滞起来。
白媚,这个“不要脸”的小女人,这就要死了?
这个比谁都在乎林映冰,也比谁都在乎他的小女人,以后就要再也见不到了?
呆滞中,杨动突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幕:媚姐慵懒的喝着酒,酒吧灯光昏暗,轻柔的小提琴声从背后传来,她轻启樱唇,问杨动愿不愿意被她包养。
下一瞬间,场景转换。他仿佛看到媚姐和他在办公室里极尽所能的纠缠,看到两人守着楚明辉父女玩暧昧,看到她为了林映冰和他翻脸……一幕幕画面,就像过电影一样,从他脑海中飞快闪现。
说实话,白媚带给杨动最大的印象,就是她在做那种事时,特别疯狂。加上她娇小的体型,能带给杨动剧烈的征服快感,好像把这个小女人压在胯下,就征服了全世界一般。
而后来,因为她庇护林映冰的任性,杨动生了她的气,又因为不想卷入麻烦,刻意的回避了她。
这个小女人也很识趣,在遭到冷落后,几乎不会主动去找他。
如果不是为了林映冰的事,杨动或许很快就会忘记,他还曾拥有过这样一个妖精一般的女人。
或许,在他心中,白媚只是一个临时的炮友而已。
只是,当杨动看到她胸口插着的军刀、心里开始猛地发颤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是那么在乎她!
他从来没忘记过把他卷入现在生活的小女人,从来没有!
“白媚、白媚!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杨动嘶声大吼,但躺在她怀里的白媚却依旧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就像一个精致却没有任何生命力的玩偶,四肢无力的下垂着。如果不是她还存有若有若无的鼻息,任谁都会认为她是一个死人了。
“白媚,不、不要睡着,你也不能昏迷!我知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的,你只是累了对不对?白媚,你千万不能死,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冷落你了,所以你绝对不能死知道吗!”
杨动横抱起她,急躁又小心翼翼的往坡上爬去,一边爬一边呼喊着白媚,希望能唤起她的生机。
坡度不高,但有些长,如果在平时,这坡即使再长一倍,他只需要几个呼吸也能赶到。
但当他怀里还有个奄奄一息的小女人时,杨动就不得不谨慎起来,不敢有丝毫颠簸,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刚开始把白媚从车里抱出来时,他也想过往下跑,去下面山谷里的村庄。
毕竟坡下几十米就是平坦的公路,走起来要平稳很多。
但就算他抱着白媚去了村落,又能怎样?
难道一个小村落里,会有健全的手术设备,或者有华佗一样的医科圣手?
这种事倒不是不可能,但发生的概率太低了,他不能拿白媚的生命去做赌注。
白媚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他送去医院。
时间,就是生命。
杨动在这一刻,深深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其实,根据杨动多年的杀人经验,就算现在把白媚送进医院,她被救活的希望也不是很大的,因为那把刀刺的太深了,想救活,除非发生奇迹!
但这不是他放弃的理由,不到最后一刻,杨动绝不会放弃。
奇迹,不是坐着等待就会出现的!
上坡的路只有百十米远,但杨动却爬的无比艰难。因为不是在公路上,前些日子又下了雨,所以他的脚下满满全是泥泞。
还没走到公路上,就累的杨动喘起了粗气。
快点、再快点!
杨动咬着牙,小心照料着白媚伤口的同时,不停的加快步伐。
眼看来到了公路护栏边,杨动正想迈过护栏,却被埋在泥土里的一块碎石绊了一下,身子一个踉跄就向前摔去。
如果怀里没有白媚,杨动完全可以单手撑地,轻松避免摔倒。
但他怀里抱着白媚,双手腾不出来不说,还不敢摔倒。生怕她因为受到震动而加重伤势。
现在的白媚,就是一个充满了裂痕的玻璃,他如果倒下去,她极有可能当场死亡!
砰!
一声闷响,就在杨动要直愣愣摔倒时,他猛地探出脖子,额头顶在路边的钢铁护栏上,用脑袋作为支撑,给白媚创造了一个安全区域。
“好险。”
杨动惊魂未定的喃喃自语,他的额头和护栏碰撞,一下就嗑出个三角口子,鲜血混合着汗水,迅速落下,洒在了怀中白媚苍白的脸上,给她曾添了几分颜色。
这种小儿科的皮外伤,杨动根本没有在意,一个用力、支起身子,迈开腿继续朝车走去。
短短百十米的长坡,杨动竟然爬了近十分钟。
没办法,他不敢大步迈进,只能用最平稳的步伐以保证白媚伤势不会进一步恶化。
终于来到车前,杨动小心翼翼的把白媚放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