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异!”驹铃见他到来,惊喜道。
“要回云上,怎么也不当面道个别再走。”苏异笑道。
“我…”驹铃支吾半天,不知该如何解释。
“是我带他走的,观里有事,不能耽误。”云游说道,“本来有在这里歇息的功夫,早便走远了,偏生这小子喊累,非要在这亭里休憩。哼,入世这么久,连撒谎都不会,没出息…”
“不过,我本以为你不会来的。你要做的事情,越线太多,云上观的人不能掺和进去。”
苏异知道云游话里的深意,也能理解他做出的选择。毕竟“天下第一观”的称号,有一半是朝廷给的。体量越大,所为之事便越要小心谨慎,须得时刻注意影响。
“我明白。”苏异点头道,“所以我来,只是为了和我的兄弟说两句话,道个别。师叔公所担心的事,一定不会发生的。”
听到“师叔公”这个称呼,云游一怔,蓦地想起经年往事,竟露出一脸惆怅。
“师尊,您说观里有急事,是不是骗我的?”驹铃突然满脸认真地问道。
“为师要教导你,自当身正,给你立好榜样,又怎么会说谎。”云游有些气急道,“下月十七便是祭神大典了,你现在不赶回去,还来得及吗?你说是不是急事。”
“师尊别再欺骗徒儿了,徒儿入世这么久,怎么会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驹铃反驳道,“您是知道长乐城中会有大事发生,害怕徒儿冲撞了官家的人,有辱云上声名吧?”
“这自然也是原因之一,但观里的事却也是真的。祭神大典,你作为云上之人,不仅不能缺席,还得提前做好准备。”云游肃然道。
“但苏异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帮手,此时长乐城里又凶险万分,徒儿绝不能就此弃他而去。”
驹铃说着,突然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道:“师尊担心的,是云上的名声。那…徒儿不孝,恳请师尊准许徒儿脱离云上,还俗于世。”
饶是云游定力再高,也被他这番话震得久久不能言语。他万万没想到曾经乖巧听话不谙世事的小徒弟,有朝一日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你真是气煞老夫也…”云游喘着气,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说道,“什么狗屁担心云上的名声,难道你觉得为师不担心你的安危吗?
苏异看着额头磕得通红的驹铃,久未见光的眼泪已有破堤之势,心中泛起一阵阵酸楚。
“为师养育你这么多年,竟比不过一个臭小子。”云游说着,突然将矛头指向了苏异,说道:“都是你这小子,带坏了我徒儿。”
说话间,他手中的拂尘便已挥出,毫无征兆地朝苏异甩去。
苏异侧身避让时,顺势抹了一把眼泪,笑道:“教他入世修炼的人是师叔公,又不是我,师叔公为何要拿我来出气。”
“哼,臭小子。”云游也是轻笑道,“来来,让师叔公看看你这些年都有多少长进。”
很明显云游一时气急出手是假,试探苏异的修为才是真。一开始倒是真的生气,但以他的修为,又怎会被情绪影响了心性。
苏异不敢托大,兑月出鞘,朝那拂尘斩去。
若是寻常拂尘,说不定轻易便会被兑月削段了一截。然而云游手中的这一把却是坚硬无比,每一根细丝都如铁线一般。兑月不仅无法撼动它分毫,那些细丝还猛地变长,如变戏法一般,朝苏异卷去,令得他大惊失色。
“这是…”苏异惊道,“仙棠拂尘竟会在师叔公手中。”
“算你小子有点眼力。”云游笑道。
拂尘的细丝如万千白发,绕上了苏异的腰身,向手臂,双腿蔓延而去。
趁着双手尚且能动,苏异连忙捏出了印诀,两条土龙自地底冒出。一条朝云游奔袭而去,一条驮起自己被裹得如蚕茧的身体,迅速后退着。
“好家伙!仙法…竟是仙法。”云游惊喜道,“多年不见,你小子竟已成长到这地步,远胜我这徒儿。”
他一边说话一边后退着,闲庭信步,并非是怕了苏异的土龙,而是想多看几眼这仙法。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远,仙棠拂尘上的白丝却也是随之变长,似乎永无止境。
“小子想法是好的,但未免也太低估了你师叔公的仙棠拂尘。”云游说道。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这白丝的长度还远没到达极限。然而他说完这话,却是主动收回了拂尘,白丝在苏异身上留下了无数道细小的血红印记。也好在他皮粗肉糙,提前调动了内力护身,换做是修为弱些的,恐怕便要被割得皮开肉绽了。
云游将仙棠拂尘往手上一搭,收起不用,单手起印,嘴皮一阵飞快地抖动,瞬息间便是念完了一段咒词。
“小子,看看师叔公的这一招‘天地万华’如何?”
话音一落,苏异便觉天地失色,日光都被遮掩。定神一瞧,才发现身周方圆不知多少里范围内的野草都在疯狂生长着,如一片草之海洋,看不到尽头。遮挡光线的,便是那些率先蹿起,长成数丈之高的草墙。
野草有的化作长鞭,有的化作铁索,各式各样的兵刃皆朝他而来。
“天师境…这是真正的法外之境,仙门天师。”苏异呐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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