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于不知道他是该笑着面对季易川还是哭着面对季易川。
“是我在音乐节现场吓坏你了吗？”
季易川苦笑一声，“抱歉，我只是没办法再忍耐了，你不必觉得有压力，我并非需要你的回应……”
他很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气，他感觉肺好像破了一个大口子，疼的发紧，声音也带着哽咽，一字一句的道，“你只需要好好的活着……让我远远的看着你就好了……我从来不奢求你的回应……”
季易川拼了命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哪怕不能回到以前，可只要活着就好。
其他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季易川是那么的卑微。
卑微到顾盼生心疼。
季易川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可顾盼生依旧没有回答，他都快要疯了。
他怕极了。
他害怕这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等梦醒以后就变成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你不要不回答啊！”
季易川急的撕心裂肺的低吼着，眼泪急的大滴大滴的滚落，“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我等了你这么久……你不能再一声不吭的离开，我什么都知道的，我知道你是谁……”
顾盼生咬了咬牙关，然后打断了季易川的话，“季易川，你听我说。”
季易川停了下来，他眼眶含泪，那么痛苦又不堪的看着顾盼生。
顾盼生深呼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得以将那早已溃不成军的话一个个字的拼凑而起，他认真的哀求季易川道，“过去的事情，你就让它过去了，很多你耿耿于怀的事情，其实不过是你人生的一个插曲，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放下过去。”
或许，季易川放下过去才是最好的结局。
季易川怔住，他用那么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顾盼生，眼神仿佛疼的快要死一样。
好半晌，他才沙哑着嗓子，虚弱的问道，“你……让我放下过去？”
季易川死死的盯着顾盼生，眼睛血红。
顾盼生在季易川的注视下，僵硬的点了点头。
季易川只站在那，一行眼泪慢慢的溢出眼眶，然后沿着他的眼角滑落，他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来，艰难苦涩的问道，“这就是你回来的理由吗？劝我别再痴人做梦了？”
顾盼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易川那一双心碎到难以拼凑回来的眼睛，他低下头去，“时间不能止步不前，人也是如此，一直活在过去，只会让对方都觉得痛苦。”
他曾一直留在过去，所以才如此痛苦不堪。
他所受过的苦，又为何还要让季易川继续承受？
“我让你觉得痛苦了吗？”
季易川那么悲伤的小心翼翼问着顾盼生，“我只是想爱着我爱的人而已，我的爱会让人觉得那么难以接受吗？”
顾盼生无可奈何，他只能抬起头，直视着季易川的眼睛，那么坦然的道，“或许，你所爱的那个人，早已经不爱你了。”
顾盼生说着，手却用力的掐住了自己的衣袖。
闻言，季易川沉默了，他安静的看着顾盼生，顾盼生甚至于害怕被看穿他坦然的皮囊之下是那一份早已快要溃不成军的逞强。
终于，季易川开了口，他感慨着，“我这十年，只为他而活，我似乎忘了，都十年了，他早就已经不喜欢我了。”
顾盼生心中瞬间空荡荡的。
半晌之后，季易川却是望着简清，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来，“可是很奇怪，哪怕知道他不爱我了，我还是一样的爱他，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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