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兰一巴掌拍在宋路背上骂道:“宋路,你要注意你身份。”
宋路呲牙咧嘴道:“这不是和我最好兄弟吗!亭云现在是玩工地的人,和他不夹枪带棒不亲切,亭云你说是吧?”
吕亭云尴尬的朝李雅兰笑笑。
宋路突然盯着吕亭云新车道:“这是你新买的车,可以啊吕亭云,不声不响发大财了。”
吕亭云淡然道:“我哪有那实力,车行租赁的,我情况你清楚。倒是你,真的升上去了,恭喜恭喜。”
宋路大气的摆摆手道:“嗨,多大个事,也就那么回事,过不了几年就得退位让贤调去县教务养老去。”
吕亭云道:“你心想事成我就安心了,往后好好干,你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爬,你忙你的去,我就不耽误你了。”
吕亭云的话让宋路警惕的扫了眼李雅兰,而后他拉起吕亭云手道:“亭云,记得上次唱K吧!朋友一生一起走,你要当我是兄弟,今天无论如何给我个面子。”
吕亭云道:“你忙,我这一次回来有几天时间,等你有空喊几个同学聚聚。”
好不容易脱身,一路上又接到阿娘电话问到了哪里,看得出来,父母对孙子的回来期盼很深。
下了乡道,是一条单边水泥村道,先过河里滚水坝,因为没修桥,不然最怕下雨不能走车。
再往里弯弯绕绕开四五里路,逼仄压抑的山势豁然开朗,映入眼帘是上千亩平坦的田园,田园两边是寥寥炊烟的五六个聚居村庄,村庄都是成排的木屋居多,木屋被烟熏火燎岁月侵蚀,变成灰暗的颓废色泽。
村庄靠左姓张,有上千人口。靠右大多姓谢,有四五百人口,除此,就剩下一户姓王,一户姓吴。吴家是解放前分田入籍,所以根子上红旗大队只有三个姓,历称称为三姓湾。
吕亭云没做停留,因为他们家还在村尽头八面山上,八面山以前是个大队,也是三个姓,一大姓李,二大姓吕,三大姓胡。前几年并村合镇,八面山大队直接并入了红旗大队去了。
车过了大队部,再往里开是红旗水库,水库边有一条胡乱挖出来的单车道公路,也打了水泥,不过因为山高路险,又经常拖木材,加上偷工减料,所以这条路上已经没有完整的水泥板,到处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就这么条垃圾路,还是这几年国家村村通政策下来后修出来的,吕亭云当年带马小云回来那天满天大雪掩盖了小路,他俩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才到家里。
马小云在山上住了大半年,后来去镇上开了一年店,然后就带着刚满月儿子去了娘家生活,这么多年,马小云回来过几次,但最近一次回来还没有通公路。
什么都变了,路变了,人变了,心目中田园般诗情画意的家乡,只要一嗅到味道,吕亭云内心就生出一种逃离感,厌恶感。
爬到一条陡峭的坡路,吕子俊一直禁闭双唇,双手死死拉着车扶手,他内心应该生怕一把方向盘冲到万丈深渊。
吕亭云放慢速度,他得掩盖这小子内心的恐惧。幸好这车动力充沛,地盘也够高,要是以前那比亚迪F6,总会发出轰鸣声,还时不时挂到底盘。
终于爬上陡坡,车头刚刚往下,吕子俊眼尖的指着山湾处一个黑影道:“奶奶,奶奶接我们来了。”
吕亭云只看见一团黑影,毕竟山回路转距离太远。
他都想不起阿娘样子了,每一次回想,仿佛很真切,很熟悉,但脸上总一片模糊。
近了,是阿娘,穿着一身土布灰色开襟苗服,黑发网盘起的头发,脸上红红的是毛细血管扩张,有一点浮肿的脸颊和双手,慈爱的双眼皮,高高的个子,正踮起脚尖望眼欲穿的看着山下。
吕亭云放慢车速,待靠近时候阿娘还没敢往车里看,因为她印象中儿子的车是黑色的小包包车(轿车),她觉得很风光骄傲。
吕亭云停下车,儿子立马跳下车大喊道:“奶奶,我在这。”
阿娘猛然间看见个半大孩子跳下车,孩子说着他听不懂的客话(普通话为客话,家乡话为乡话。),她后退了一步,她以为她妨碍了别人车道。
吕亭云打开车窗看着阿娘,阿娘终于反应过来,而后,她眼角泪水如珠子般滚下来,她打量着身边的吕子俊,然后伸手想抚摸一下他的头,她发现有一点够不着了。
阿娘哽咽着道:“你是子俊,你都这么高了,我的好孙孙唉!这么高了,奶奶怕再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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