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蓝的意思很明显,她也害怕清朝女尸突然出来搞事情,所以跟常小旗坐在一起,让常小旗能随时看着她,这样比较安心。
常小旗点点头,道:“上车后你尽管睡觉就行。”
下了山,开上常小旗的全新桑塔纳,设置好导航,四人连夜奔往江西古镇。
受台风影响,内陆大部分地区也都下起了雨,上了高速也不能开的太快,雨滴砸在车顶上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倒是让人睡不着了。
张海蓝数次想躺下来,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在黑暗中,常小旗感觉出了她的想法,就直说道:“小蓝,路途遥远,你先睡会吧。”
这才顺势拦着张海蓝的脖颈,让她侧躺了下来,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股芬香窜入常小旗的鼻孔,他常听说少女的身上是有体香的,但他始终觉得那是女孩子爱干净,经常洗澡,所以留下的沐浴露或者洗发水的香味,可张海蓝身上的香气确实挺沁人心脾的,不像是洗发水。
窦严聪坐在副驾驶上已经睡熟了,此刻更是隐隐传来了鼾声,常小旗睡不着,也怕守陵人打瞌睡,就问:“你一出生就在后山守陵吗?”
守陵人摇摇头,“太爷当年说过,要让常家后人注重教育,他生逢乱世,勉强念了几年私塾,后来他时常回忆,就因为那几年私塾改变了他的价值观,让他没有变成一个随波逐流的乱世小兵。”
“所以,常家有规矩,孩子必须上学,我在厦门上的大学。”没想到守陵人还是有很高文化的。
常小旗问:“大学毕业就回来守陵了?”
守陵人点头,道:“我们这一脉的分支,每个人必须守陵,以往都是一个人守一辈子,但谁都想有家有室,过自己的生活,后来我们改了规矩,年轻人只守三年,退休长者一直守到生命结束,把大多数的时间让给年轻人,让年轻人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挺好的,太爷这个人,江湖上的传言对他评价极其之高,他确实说过,不让后人再碰这一行,我是因为小时候调皮,学习成绩不好,还非得去上武校,我爸拗不过我,就让我去了,马马虎虎算是个高中毕业吧,没那么高文化,就只能重操旧业,但我不亲自挖墓,我只收尸体,卖尸体,做个中间商。”常小旗也是唏嘘不已,有能力做更好的事业,谁愿意碰这一行?
不是说晦气不晦气的事,干这一行的,不怕晦气,赚死人钱也不怕什么,主要是不够高大上。
不过这一行干了几年,常小旗倒是自己买了一套房子,买了一辆车,相较于同龄人,还是很厉害的。
“忙完这些事,你打算做什么?”也算是没话找话吧,常小旗问了一句。
守陵人想了想,说:“没想好,可能回去接手家族生意吧。”说到这里,高速对面的车辆,远光灯打来,照射到车窗内部,常小旗才第一次看到守陵人的腕表。
因为平时守陵人的穿着都很严密,也没有什么大动作,腕表都隐藏在袖口里,这开车的时候一伸手才被发现。
卡地亚蓝气球。
常小旗羡慕道:“铁子,你家干啥的呀,你一个大学毕业生,戴卡地亚手表,不会是卖表的吧?”
守陵人面露难堪之色,道:“这个,不是不想告诉你,太爷吩咐家族之间不能往来,我找你,是因为你遇上事了,我祖辈也说过,太爷虽然定下这个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家族里谁遇上事了,该帮的一定要帮。”
“市区里有一家金伯利钻石的专卖店,是我家开的,至于其他的生意,暂时就不说了。”
常小旗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忽然像是乡巴佬进城似的,问道:“铁子,那我结婚了去买钻戒,给便宜不?”
“哈哈哈,到时候我送你个。”
“别了,我还是花钱买比较好,送的话,受之有愧。”
这给常小旗实在惊的受不了,古人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晚清时期,太爷一人奋斗半生,换来百余年后家族兴旺,之前亲戚们都没有过任何联系,大家也都不知情,现在才发现,好像就自己混的最差啊。
忽然,张海蓝的身躯一阵抽搐,像是噩梦中惊醒,常小旗立马抓住张海蓝的手掌,小声问:“怎么了?”
张海蓝呓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在睡梦中忽然掉进了悬崖,失重感让我惊醒。”
“没事,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常小旗顺手拍了拍张海蓝的小香肩,示意她继续睡。
张海蓝说:“我梦到我们已经到了天水古镇,但是车子坏了,开不上去,然后上山的路特别高,还很远,我说我们步行上去,你坚持要把车子修好。”
常小旗看了一眼枕在腿上的张海蓝,拍拍她的肩膀,笑道:“这车皮实,耐造,一般不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