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突然清醒,坐起身发呆片刻,转头来看见他们,大喊一声:“你们!你们是人还是怪物?”
“你猜!”星萝道。
“能说话,应是人,那就好,那就好……”他缓缓站立,却抖着双腿。
“此地发生了何事?”雨蝶问道。
“我一直待在这里,隐约听到身后有声,才转过头,一个人在眼前将我打晕了。”
“那你可看见此人样貌?”
“没看清,太突然了。”
“我们就从后边追上来,这个黑影能逃去哪里?”洛轻雪问道。
“或许是逃到城垣大门那边。”
“什么城垣大门?”
“此地正是秦始皇陵外层,就在那边。”顺着他所指,众人才发觉,高高的城墙正隐约藏在远处夜色中。
“天呐,我们竟然追到了这里,”星萝大呼一声,“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可靠,”男子答道,“这些怪物白天在墓里,天一黑就跑到附近村舍,这里反而清净,直到天快亮了,它们才会回来。”
“所以你才会留在此地避难?”雨蝶问道。
“不错,夜晚躲在这里,等天亮了,再回自己屋中,虽然我家也被它们毁得所剩无几。”
“你胆子还挺大的,”云遥道,“就不怕迎面撞上?”
“不是我胆大,你真不知我有多怕,可官府封了路,又逃出不去。不过我发觉一条小道,要趟水过去,这些家伙见不得水。”
“原来如此,可这些当官的,他们就不分青红皂白把这里围起来,连活人也不肯放生?”
“对他们来说,最省心,最无后顾之忧的办法就是如此,当然,只要给足了银子,也有人会放你过去,可村里的人很难凑够数,往往近十家才能凑出送走一人的钱。”
男子看了看众人身上的衣物和饰品,苦笑道:“不过,几位虽然误闯入这里,要出去,应也不难。”
“我们不是误闯进来的,”雨蝶道,“我们是来救这里的百姓们出去。”
“真的?那太好了,大家已撑不了几日。”
“阁下如何称呼?”
“我叫蒙尘,是这里陈王村的村民。”
“蒙大哥,你可知这里还有多少活着的人?”
“不清楚,我只知我们陈王村,今夜之前还有二十几人……对了,天要亮了,那些怪物只怕很快就会回来,我先带你们离开这里。”
“先等等。”炎钧向那城墙边走去,伫立片刻之后归来。“这些怪物是从哪里进出陵墓,难道大门开了?”
“我去看过,没有。”
“一定是该死的盗墓贼挖的洞,可把人害苦了!”洛轻雪埋怨道。
“事情恐怕没有如此简单”炎钧道,“虽然秦陵中毫无疑问会有陪葬物,但从未听说什么非同寻常的宝藏,而闯入此陵的风险非同小可。”
“没错。”洛轻雪也点头道,“我听闻看守此地的都是朝廷禁军,并非普通衙役,要对付他们可非易事。有这般能力的人,生财的路子可多了,何必要做这样的傻事。”
云遥道:“可我觉得这墓中陪葬的东西一定不少,你们先前不说这是墓,我还以为是一座城。我老爹的墓一共就一块碑,这里修得如此大,说不定到处是金银财宝。”
雨蝶道:“陵墓壮大并非是埋藏了许多宝藏,是因秦皇想把整个江山都带到地底下。《史记》中说,秦皇地宫‘上具天文,下具地理’,应是在石壁和廊顶绘有星辰日月,再以水银为百川大海。还有那些陶冶、铜炼的人与车马,千年前的巧匠之术也无法与今日相提并论。”
“不错,”炎钧双手抱臂,接着说道,“比起金银首饰,这些物件既难运出,也难处置。我实在想不出盗墓者有何理由,敢犯下如此重罪。与其这样,不如挖几座土财主的墓,当地官府说不定还睁一眼闭一眼。”
“所以谈论了这么久,你们还是不知此地异变的缘由咯!”星萝听得无聊,一边问着一边走开,像是看到之前来的路上,那片树林里恍惚有风吹草动。
“这异变的缘由,定是有人破了风水,至于为何如此做,暂时还不得而知,”雨蝶道,“我们还是先离开好了。”
“似乎已晚了。”星萝花容失色,顺着她的目光,与之前所见一样的活死人,成千上万,浩浩荡荡从四面八方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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