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记在心里,不是挂在嘴边,就算要提,也别说什么在不在世的话,这是对离开之人的不敬。”
“可师伯确实早已过世呀,都离去几百年,我就提一句若还在世,哪里有半点不敬?难道他还真能从碑下爬出来?”
“够了!天色也不早,回去好好反省。”
“您不看我的修行成果了?”
“不看了,我得缓一缓,唉,牧云遥……”
“师父!”一口气还没叹下,元祺又突然回身,令他一惊,“弟子有句话不知是否当讲。”
“有话就说!”
“我与小牧两番交手,在我看来,与其说他的修行是自己悟出来,不如说是一种复苏,是一股尘封许久的力量。”
“知道了,我会思虑。”
不知不觉中快要入夏,太阳出山更早,人也不免受其左右,尤其是面朝东方而住下的弟子。
可尚文院开课乃午时到申时,离这之前烧饭的时辰也还差几许,云遥早起之后无所事事,想起昨日交待,便前往拜访师叔。
太阳院第一间屋外,两人正隔石桌对弈,其中一位矮胖老者正是玄关长老,而另一人则是他的弟子白礼。
“你这一手,落子甚妙呀,可为师还是活了下来。”玄关长老得意笑道。
“这是长生劫,你务必变招,否则就输了!”白礼道。
“凭什么?为师只有靠这一招才能活下来,自然是该你变招,象棋中就是如此。”
“可现在是围棋,你就是输了!”
“是你小子心里有事,下得不够专注,否则早该赢了我。”
“也没什么事,”白礼面无神色,淡然说道,“昨日在学堂,提到了关于灾荒和战乱。”
“那些课,你也不是头一回听,留了好几年,也没见你有这些感慨。”
“那得看是谁讲。”
“哈哈!”玄关长老捋了捋胡须,“你们那位祝夫子,我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印象也颇为深刻,这样的奇女子世间少有。不过,你也别再去想那些往事了,你的王国已覆灭五百余年,你就算曾为世子,又能怎样?”
“师父,我是否真像族里人说得那样懦弱、懒散。”
“此乃睿智,你这一脉的人都为了复国使命而去见阎王,只有你,因对战乱的思索和考量避开那劫数,如今成为仙家,还有何疑虑?江山是百姓的江山,不是一家,改朝换代一直都在出现,不变的是,不顺民意者终走向衰亡。”
正说着,玄关长老突然两眼一冒光,手中拿起一颗黑子,“我这盘还有的下,天元!”
“我竟然都未发觉。”白礼道。
“你小子,棋真是越来越臭!看来最近确是有认真在听课。”
“倒不是因为这个。”白礼抓起一颗棋子缓缓落下,“我以前跟王兄学下棋之时,就按照他说的那样,把每颗棋子都当作一个士兵,这一盘棋,就像一片战场。可自从认识了小牧,每天看他傻笑,总觉得自己前半生少了些什么。”
“可是我看那小子来到此地,八成也是为了要干出一番大事,而非真正修行。我们羡慕他,他羡慕我们,这心呐,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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