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虎将道:“这里是我们天池畔生长的人参,最短也有两三千年,还有千年梅鹿取下的鹿茸,这都是孝敬您的。”
洛轻雪心里一震:“就是完颜部曾经当贡品献给辽主的鹿茸丹?竟然装了一袋!”
侧目望了望身旁二人,他们也难掩惊诧的神情。
鹤仙翁笑道:“娘娘,这些在凡间都是稀世珍宝,多少银两也买不来,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不用了,我们还要赶路,带上这些多麻烦。”
“我们不是有桃源仙居图?”云遥在一旁悄声道。
“你个傻瓜,拿人手短知不知道?我们要这些有何用,又不能救祝姐姐......”说着,她却忽然止住,想起来时的路上,这位女真首领连一株数十年山参也不放过,他的族民们,不知多将其视为珍宝。
洛轻雪不再推脱,鹤仙翁接着道:“还有一事,娘娘如今也以双锤当作武器?”
“是、是呀。”
鹤仙翁面露惊喜,对虬虎将责令道:“把你的双锤拿出来。”
“你说什么?”
“没听明白?把你的武器拿出来献给娘娘。”
“我把双锤给了娘娘,我摘两个瓜守护长白山?”
鹤仙翁揪起虬虎将一只耳,低语道:“你不会自己再去找一对?这几千年的神仙是不是白做了,想不想前程似锦大展宏图?还有什么比讨娘娘欢心更重要的事?”
“我......”虬虎将一脸无奈献出双锤。
鹤仙翁道:“娘娘,这‘浑天锤’是上古九黎大战中一对韧鼓改制,机缘巧合落到他手里。此物随用随取,一念口诀祭出便是,不必再这样藏于画中,以免危及时措手不及,请您笑纳。”
“仙翁,不用如此,我只要一块息壤,你送这么多我真拿得手软了。”
“这可是神物,娘娘若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二人。”
“我收,我收,不过仙翁你能否保密,别告诉世人我来过这里。”收了如此多的信物,洛轻雪甚是心虚,怕将来惹出麻烦,犯下冒充神祗的大罪。
“谨遵娘娘吩咐,老朽定不会说出去。”鹤仙翁将所有大礼递到洛轻雪手中,似是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娘娘,在此地稍等片刻!”
说罢拄着杖转身离开。
淳廷钧疑虑道:“还有什么?”
云遥道:“要不咱们快逃罢,否则过一阵,桃源仙居图也未必装得下。”
“有理,跑!”
一声提议,三人随即达成一致,收拾好所有信物奔下山去,待到山脚下,回到草木繁盛的夏季,心中也一片温暖。
云遥道:“我的伤已好了,可以御剑去天山了。”
“你行不行,我可不想再摔下来!”
“没事,我养伤这段时日,又钻研御剑术很久。”
“我还是不信。”
忽然,一只巨大的仙鹤自山顶飞下,驻足三人眼前。
“这是……”
“奉鹤仙翁之命,载诸位一程。”白鹤开口,令三人一惊。
“那你能否送我们去天山找雪莲花?”云遥道。
“仙翁有令,一切听候差遣,此外,天山山神乃仙翁旧友,当不在话下。”
“真的,太好了!”
然而在这欢声笑语中,却有一丝叹息,那是淳廷钧缓缓道:“我,就送到这里了。”
“淳将军,这些人参鹿茸什么的,都送给你。”洛轻雪从仙居图中取出,一整袋扑送过去。
“不用。”
“别逞强了,上山时你连几十年的野参都不放过,你们那里一定很缺这些药材,带回去给你族里的人。”
“可是,这太贵重了。”
“那就当是本帅送给你的贺礼好了。”
“贺礼?”
“上山前,你不是说回去之后就要成婚了?”
“我……”
“难道是骗我的?”
“不是……”眼角闪出一点泪光,他随即埋首免被看见,好在七尺男儿铁血硬汉,这点眼泪收回去没有多难。
洛轻雪接着道:“淳将军,你是男子汉、真英雄,有你这样一位首领,终有一天,你们完颜部、女真族定会崛起,不再做契丹人的奴隶。”
“只怕我穷尽一生也看不到那一天。”
“你看不到,还有将来你的子孙,对,你一定会儿孙满堂的,替我向大嫂贺喜一声。”
眼前的人再也无法遏制,断线泪珠不停滑落,一手捂着面,一手接过这一袋珍稀药材,还有,来自她的祝福。
“别哭了,堂堂男子汉像什么话?”
许久后,淳廷钧只道出两字:“保重。”
仙鹤振翅飞上晴空,载着二人去寻找那圣洁的天山雪莲,而大地上,人从未离开一步,直到目送他们消失在天边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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