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罢，凝心和凝书来到身前，净薇掌门受二人一礼，却不忍直视：“芳铃，告诉她们。”
芳铃道：“此番音律的比试，是凝书师姐更胜一筹，因为笛声稳重，自始至终从未争抢，才让和鸣如此悦耳，而这份稳重正是担任掌门所需。”
二人一惊，凝心斥道：“一派胡言！我看是师父授意，喜欢谁，就让谁胜出？”
“你说什么！”净薇掌门震怒。
“琴与笛只有和鸣共谱，哪里能分出胜负来，这一关比试，岂是合奏一曲了得？就算您不知，芳铃她会不知？”
“你是质疑她，还是在质疑为师？”
凝心仰首道：“弟子只是认为，乐律乃高雅之事，让一个出身风尘的女子为我二人评判，似乎有些不尊重我们。”
“住口！”净薇掌门厉声道，“我看你是反了！谁允许你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谈起同门过去？立刻到玄女神像前跪着思过，否则明日别想再比下去。”
“不用了，弟子本就不打算再比下去，我从没有给别人做过陪衬，我丢不起这个脸面。”
凝心头也不回地离开，芳铃无奈摇首道：“今日一曲，只怕成为瑶山绝唱，从此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云遥等人跟随凝书的脚步来到圣地外，忽见前方玄真正拽住凝心衣袖，凝书躲于一旁默默聆听着。
“师妹你听我说！”
“你放手！玄真，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为何不肯再比下去？凝书现在只多赢你一关，还有最后两关，你可以反败为胜的。”
“反败为胜，怎么可能？”
“有何不可？你本就比她厉害，而且剑术那一关我会尽力帮你。”
“那最后一关呢？玄清师兄也会帮我？他还想不想完成修学离开尚文院了？”
“师兄他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会秉公执事的，若你实在不放心，我也可以替你去劝他。”
“白痴，你还没明白师父之意？我要是继续比下去，最迟今晚她就会召见你，她的命令你敢不从？”
“我……大不了我离开瑶宫就是，凝心，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滚开！别烦我，你还不配。”
众人愕然，就在此时，第二颗蚌珠也随之熄灭，第三颗泛着光芒冉冉升起。
黄昏，一座古老的学堂，夕阳余晖照进窗里。
“这里是尚文院？”云遥已不再惊奇，只是静看这熟悉之地。
学堂里空空如也，最前方角落趴着一人，还有那属于夫子的位置，凝书正聚精会神地研读典籍。
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趴在桌上的人缓缓抬起头来，不是别人，正是已然熟悉的玄清道长。
凝书微笑道：“师兄，你醒了？”
“凝书，不，夫子……”玄清疑虑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就你一人，讲完了？”
“已结束很久了，我见你在安眠，不忍心打扰你。”
“这……这多难为情，你叫醒我不就好了？”
“没事，我在这里看书也一样。”
“真羡慕你，什么书都能用心读进去。”
“师兄，你昨晚去了哪里，如此精神不振？”
“我遇到下山办事归来的几名师弟，他们说，听山下的人讲起中原大雨，洪水不断，我就星夜兼程飞去救人了。”
“百姓传言未必是真的。”
“我来不及去想是真是假，好在果真去了。可惜，我知道的还是晚了些，我亲眼看见一个人的尸体漂浮在江面上……”玄清用托额前，十分难过。
“生死无常，你看开一些，更勿因此而自责。”
玄清起身将要离开，凝书也随之站起，开口叫住他：“师兄，上次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谢谢。”
“谢？我不记得何时帮过你。”
“前几天，凝心师姐为难我，你站出来替我说话，还斥责了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