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钧神色痛苦万分,浑身包裹在一股淡淡的火焰中。
这诡异一幕,让赶来的众人无不大惊,只是这一次没有谁敢轻举妄动,雨蝶疑惑道:”究竟是何缘故?”
谷主一声叹息:”我终究见识短薄,不曾察出他竟还有此等异象。”
“难道先前我们出了差错?”云遥道。
“那该如何是好?”星萝道。
二人一个比一个担忧,谷主随即安抚:”我们先前所做没有差错,只是此时他体内有两股神力对撞,甚是危险。”
“两股神力?是圣灵之力与他本身的力量?”星萝问道。
“并非如此,圣灵之力在治愈后便从他体内化去,此时这番样貌,像是与火有关。”
“会不会是因他修行神火宫的术法?”
“这……我不敢妄言。”
“那我们现在该怎样,不如我再以圣灵之力为他治疗。”
“不可胡来,我们已做到了一切,如今只能静待天命,此时的他就像凤凰浴火,能否涅磐重生犹未可知。”
那股燃烧的火焰渐渐凝聚为人形,像是一具魂魄,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火魂,时而觉得那就是炎钧,时而又觉得相差甚远。被火焰包裹的炎钧挣扎、抽搐,看得众人心中亦是一颤。
火越烧越旺,终于,整座屋舍皆被光芒所笼罩,角落里那些原本阴暗之地顷刻不复存在。
“啊!”炎钧一声咆哮,整个人像是陷入狂暴之中,全身散发着热流,灼烧着火焰,幸而双目紧闭,否则只怕会看到更可憎的一副面孔,与那美貌无争的脸庞、玩世不恭的气韵,有如天壤之别。
热流蔓延至整座屋中,让他们的衣衫都溢出汗水,熊熊燃烧的火焰,时而像庄重威严的神明,时而像吞噬一切的恶鬼,几人甚至作好迎敌的准备。
但不知从何时起,一切又渐渐归于沉寂,许久,屋内终于还复原貌,炎钧缓缓睁眼,躺在榻上望着屋顶愣神,云遥立刻询问:“炎钧,你怎样了?”
许久不见回答,众人皆走上前察看,洛轻雪自言自语道:“该不会真的傻了?”
只见炎钧微微一笑,侧目看向众人:“我没事。”
“吓死我们了,你发什么呆?”
“我曾经历多少次焚心的痛苦,却从未像此时受到这般问候,有你们在真好。”
见方才那一幕,本以为他的火气尚需一阵才能平复,却不想忽听闻这一句,皆不免惊愕。
云遥笑道:“我没听错罢,这是你会说的话?”
屋中也随之满是笑声,众人为他的劫后余生而庆幸,只有星萝独自守在一旁,略显羞涩,未曾开口。
雨蝶道:“人多难免吵闹,他还需好好休息,这几日所发生的,留一人诉说便是,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心领神会,相继离开,只留下星萝在屋中,茫然不知所措。
她觉得人安然无恙就好,何需多言,因此也转身向外走去,却不知前方谁不怀好意,将大门紧紧锁上,硬是强留他们在一间屋中。
“炎钧,我......”
“坐下说。”
星萝略带责备,却也为之而心疼:“你、你怎么那么傻,为何要替我挡这一击?”
“是我太大意了,先前挨了那鱼人一锤没什么大碍,忘了他在我头顶留下的印记。”
“也就是说,只是因为你一时大意,若知道后果,你便不会那样做了?”
“我……也会的。”
“你骗人!”
“你说我骗你,那我就是在骗好了。”
星萝无奈瞪了一眼,坐在床沿,诉说几天以来的事,分明不过短短几天,说着却没完没了,时光眨眼流去。
虽然星萝仍未显疲态,可之前熬药时脸颊沾上一丝烟尘,后颈的衣襟上攀附着一棵药草,竟一直无人察觉。
炎钧想偷偷为她抚去,一用力,却发觉自己仍难以起身,便佯装无事说道:“你该去歇息了。”
“可是,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
“听说你做梦梦见云遥了。”
“有这一回事?我可还说过别的梦话?”
“别的我不管,我只想问,对你来说,我和他谁更重要一些?”
炎钧顿而语塞,闭目仰下,星萝推搡道:“别装死,快回答我。”
“他只是很像一位故人。”
“当真?”
“绝非虚言。”
“算了,说些别的,你舍命救我,我怎该咄咄相逼。”
“你还想说些什么?”
“之前凤凰寨那场梦里,你说你的父兄仍然在世,不知他们现在可好,我能不能去见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