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斗鲲时离得太近,被鱼扑出水面咬破衣服,三哥回去替我拿新的,可我这一件是最宝贵、最喜欢的。”
“不是提醒过你,那些鱼太凶猛,多加小心,怎么不长记性?”
“哼!讨厌,你不安慰我,还责怪我。”
“好了,不说了。”
远在一旁的靳天生本无心理会众人,然而望见小公主的倩影,立刻拔腿凑上前去。
云遥瞅着衣衫直瘪嘴:“着实宝贵,丢了多可惜,缝补一下还能再穿。”
青梅道:“我才不要,缝缝补补多难看,谁瞧不出来。”
“绣个图画不就好了?”靳天生道。
洛轻雪白了一眼:“说得容易,我都不会,你会?”
“我会呀!我是写书的,当然要了解风土人情,学十八般手艺,别说绣花,还有什么木工、金石,玉雕……我样样都行。”
青隐道:“那阁下以为这件衣裳该如何是好?”
“这纱衣薄如翼,白如雪,若是以金丝银线在缺口处绣一幅龙飞凤舞的图案,一定相得益彰。”
雨蝶道:“殿下,既然总要丢弃,不妨且让他一试,说不定真有奇效。”
“那就劳烦了。”
“快随我来,丫鬟房中有针线!”说罢,青梅拽着靳天生扬长而去。
云遥笑侃:“这针线活,没有人跟去学学?”
“看我做什么,找死?”洛轻雪瞪眼道。
“诸位请继续往前。”
翼湖中央,水面耸立着四座白玉石像,正中是一长者,三位女子分散而立。
炎钧问道:“这几座石像是……”
“正中央便是始祖,他曾是女娲大神的坐骑,后来受封于青丘山。位于始祖身前、左、右的,分别是他由长及幼三位爱女,长公主天资最高,本该继任青丘王位,然而一心向往人间,远去中土再无归期。不久后,次公主也离开青丘,嫁与人族禹帝为妻,后世称之青丘涂山氏,而最年幼的公主,便是我们如今青丘狐的先辈。”
“原来如此。”
洛轻雪道:“身前那位就是长公主?我看她的容貌还真与如鸳姐有几分相似。”
炎钧道:“她可没穿过如此厚重的衣裳,裹得这般严实。”
青隐道:“长公主若还在世,已有数千岁了。唉,尘世中几多纷扰,如何能比青丘之地,却仍拦不住痴人们前赴后继,未曾见谁悔过。”
几尊石像下突然溅起一缕浪花,一条飞鱼落在岸边,青隐惊呼:“赤鱬!”
雨蝶拾起鱼儿,细细瞧了瞧:“这便是赤鱬?果然,虽无人的面孔,但也很像……它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我们青丘一脉居于此地数千年,也无法听懂赤鱬的话语,姑娘竟能得知?”
“确有一些,更像是,我能听到它的心声。”
“以我所知,洞悉万物是一些古神才具备的能力。罢了,既然如此还请姑娘相助,听一听它们为何濒临灭绝。”
雨蝶闭目聆听,片刻后起身,将鱼放生在小石塘中,未曾丢至湖里。
“它说是因为近些年,贵国上下常捉一些凶猛的鱼丢至岛上的湖泊、溪流,才变为如今这般模样。”
“是斗鲲所致?有些人捉回鱼来,养两三天就丢弃掉,看来正是因此害赤鱬遭受大难。”
“不错,那些海中鱼本无法逆流而上,但若是被捉来此,便可生存下去。鱼儿本无过错,可贵国子民凭一时好恶,破坏了其中衡道。”
“我随后便嘱咐下去,命举国上下前来打捞海鱼,今后谁也不准斗鲲。”
炎钧道:“恕我直言,贵国这习俗早该丢掉,否则迟早哪天会摊上大事。”
“公子有所不知,此地不比中土,我们虽为狐中大能者,但论寻常智慧还是无法与人相提并论。你们也瞧见这里屋舍简朴,巧匠之术难以广布,更造不出许多泥塑玩偶,亦没有诗词戏曲,百姓们闲来无事,总要有些乐子。有一日,不知哪个天杀的看海边两条鱼为夺食而厮斗,竟然看入了迷,从此岛上便有了斗鱼的喜好,还取名为各种鲲来显威风,轻则图乐,重则下彩头赌输赢,我对这低俗之举,从来嗤之以鼻,极力劝阻仍是徒劳。”
“真的?”洛轻雪两眼直盯着他:“之前分明听小公主说,你也养了三条?”
“呃,我虽为皇子,也要与民同乐,不可太过疏远嘛。既然劝阻无果,就只能跟着斗一斗。”
雨蝶见时机正合适,微笑道:“殿下,方才那位与我们同路的凡人名叫靳天生,他不仅会各种巧工细活,最重要的是还会写书、说故事,若是小住一段时日,相信定能为贵国带来不少。而我们也可放心前去东海深处,不知您意下如何?”
“自然最好,不过,你们打算继续往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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