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果真永远没有终点,众人互相依偎着,不知过去多少年岁,娄先生捉够了萤火也来到此地。
但沉静终被打破,大地隐隐颤动,相继起身回望沙海,不远处的土坑中赫然伸出一只手臂,满是伤口,却早已干枯。
“怎么回事!”云遥惊呼道。
“是夜妄部众,他们要苏醒了......”娄先生面露恐惧。
手臂越伸越长,洛轻雪高举一支神锤,一举砸下将其打入土中。然而此时,另一边又伸出一只,娄先生对洛轻雪道:“借我一支,我也来帮忙。”
沙海中不断探出手臂乃至头颅,众人本欲出手相救,但见娄先生与洛轻雪各执一锤,不断将其砸下,尚且能够应对。
楚离道:“他们好像打地鼠一样,小离也想玩玩。”
剑心道:“不行,你根本拿不起这锤子。”
雨蝶面露疑惑:“先生竟也能如此轻易地挥动神器?”
云遥道:“或许是因为蚩尤血脉的缘故,之前他对都天旗也能掌控一二,但远远无法同神器之主相比。”
出土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已难阻挡,仅靠两支锤无法顾全左右,逃回海边,娄先生大呼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面上的喽咯已数不胜数,再往更深的土里,还有夜妄部的将领、统帅。”
炎钧道:“早该走了,就看你俩一直在那儿敲敲敲!”
云遥埋怨道:“沉睡了几千年的夜妄部众苏醒......怎么所有的巧合之事全让我们碰到了!”
娄先生道:“我也不明白,此刻亦无暇解释,快,沿岸边往南逃,去圣渊海。”
众人离开夜妄族地,御空腾翔直往南飞,身后无边无际而又似梦似幻的遥夜,已渐渐远去不再复返。取代那轮皎月的,是天边一抹血色残阳,浓烟四起,战火纷飞,连礁石都被侵染为嗜血杀伐的颜色,海水污浊不清,难以想象漂浮着多少秽物。
此景比先前蚩尤冢有过之无不及,他们已不忍再直视,而前方高空血光缭绕,圣渊部的结界已近在咫尺。于是落脚而行,未走多远,前方一个高大身影拦住了去路。
此人伟岸壮硕无比,半身赤膊,右手盾牌左手长刀,无头颅,颈上留着深红泛黑的干涸血印,双目长在胸膛上,肚脐化为一张血盆大口。
这可怖之景,让几位姑娘捂眼大喊,炎钧惊愕道:“刑天?”
娄先生示意众人勿要惊慌:“莫怕,只是刑天死士,圣渊部众皆如此效法,观之器刃,不过一名小卒而已。”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地做甚?”无头将士大喝。
娄先生答道:“我等是蚩尤遗族,来此地查探三皇封印有无异样。”
“蚩尤遗族?没听说过,我们圣渊部与幽洪部正在开战,不想枉送性命,就赶紧回头。”
娄先生有些疑虑,片刻后拱手道:“我等自会小心惜命,多谢大人提点。”
众人自其身边走过,洛轻雪喃喃道:“正在交战,那这家伙岂不是逃……”
“臭丫头,你说什么!再说一个字!”
无头将士挥刀砍来,云遥手握剑柄,娄先生忽然劝阻道:“大人息怒,她的意思是,您在战场中迷路,无意间走来此地。”
“哼,这还差不多。”
于是终放了他们一马,当远远走开之后,娄先生对洛轻雪道:“洛姑娘,从此时起你一定千万当心。”
“知道了,我不会再随意开口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一定要收敛自身,看管好一双神器,勿让其产生共鸣。”
“共鸣!你是说……”
“刑天战斧本该位于圣渊部祭坛之中,法阵之内,但若遇战事,往往会离开法阵,极易共鸣。一旦与帝江神锤有所感应,定会暴露我等,因为眼下幽洪部正在此征战,他们是帝江麾下,或许能觉察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炎钧道:“一旦他们得知族中圣物已回到魔域,还被一个小丫头收服,定不会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