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二人停留在一座堂前,屋中灯火通亮,反而令屋外看不清招牌上的字号,但一眼瞧去,屋中陈列着不可胜数的衣衫,肃穆齐整,甚是精致。
吕长歌道:“相识这么久,从未送过你啥,走,到这屋里看看,我给你挑件衣裳。”
如鸳始料未及,瞪大双眼:“你欠的债都没还,哪来钱买衣裳?”
“这就不用多问了,山人自有妙计。”
“好哇,偷偷藏钱?交出来!”
“别、别动手!也没多少,我寻思一路上难免遇到些穷苦人家,接济他们用的。”
“那就免了,我可不想成为阻碍你行侠仗义的恶人。我这一身裘绒少说也有千两,你就算觉得不够美,也先把自己的破布衫换掉。金石玉器倒还可以考虑,衣裳我不稀罕。”
谁知吕长歌上前两步,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老子说过的话从不会食言,我不管什么金石玉器,说了要给你买件衣裳,谁也拦不住,走,跟我进店里去!”
如鸳顿时语塞,面颊微红:“你今天怎么回事,酒喝多了?去就去,我也领教领教你的眼光。”
两人走进布庄里,吕长歌大喝:“掌柜的!”
然而,许久不闻答复,吕长歌疑惑道:“人呢?”
如鸳道:“那就先挑咯,你看上了哪一件?”
“当然是你做主。”
在屋中四面环顾,走近细细一瞧,才发觉这里的衣衫非黑即白,乃至雌雄不辩,一时分不清是男子还是女子所穿。
“这家店的衣裳怎么有些古怪……”吕长歌问向如鸳,“你喜不喜欢这样式?”
如鸳摇头:“样式不重要,我这身段,什么样的衣裳都得听我的。不过面料也太寻常了,恐怕不够舒坦。”
正打算离去,忽然发现此地有一件非同寻常,其实远观也并无两样,可它单独挂在上等红木精雕细琢的架上,一猜便有些来路。
如鸳走上前,掌心捧起一寸,目不转睛赏鉴许久:“这是何面料,如此不凡,只不过太薄了……”
这一件漆黑无垢,然而却薄如蝉翼,如鸳捧在手上,只觉得自己玉一般的娇躯在黑羽轻纱下若即若离,若隐若现,分外袭人。
刹那间,她仿佛已明白吕长歌用意何在,脸红得像石榴一样,转身偷瞄一眼,心中暗骂道:“无耻老贼,原来你喜好这一口!”
吕长歌仍在环视,一边挑一边怨叹:“这家店的衣裳真是难看。”
如鸳道:“别左顾右盼了,你要找的在这里。”
“啥?”吕长歌一头雾水走来,盯着这件黑纱羽衣。
“真是好料子,可太薄了,这件不行,不行……”
如鸳道:“不薄一点,你这双老眼往哪里放?”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别装蒜了,一定是在窗外瞄到这件衣裳,想让我穿给你看对不对?无耻……”如鸳媚眼似波,轻咬红唇,一点点含羞道:“不过,你要是哄我高兴了,也未必不可。”
吕长歌忽而怒目,大吼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老子是希望你捂严实些,免得又被哪个混蛋盯上,给我们接下来一路找麻烦!”
一瞬间,如鸳呆滞、愕然:“你……送我衣裳,是为了这个?”
“不然呐!”
“啪!”如鸳使出毕生修行,大力一掌扇在吕长歌脸上,响声飘散至整条街道,猝不及防的他再抬头时,左脸多了一记绯红掌印,甚至有淡淡血丝。
“你打我干嘛!”吕长歌无辜的眼神,那一掌似是痛彻心扉。
如鸳道:“我怎样打扮,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有这闲钱,去医馆给自己治治脑子!大夫会告诉你,为何昆仑山上两位老妹儿,你最后谁也没捞到。”
就在此时,屋外一人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左右望一翻,突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那声响,还以为房子塌了……哟!二位贵客,有失远迎,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