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剑心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好好几个大活人,谁会给我们烧纸钱?等到中元节,怨鬼说不定早就覆灭人间了。”
雨蝶道:“比良大人,你要的纸钱我们暂时没有,但对人世已无眷恋,想尽快往生,不知用别的物件能否代替?”
“能烧到地界来的,除了纸和木雕,还有什么好货?”
“我有一件随身多年的玉佩,请您笑纳。”
云遥顿时一怔,还以为她要将那寓意姻缘、两人各执一半的西王母玉石交出来,赶紧绕到身前,却见只是一块寻常青玉佩,至少不具灵气,定为凡品。
吕长歌悄声道:“别急,要说物件我们都有些,他也未必识货,一人凑两件给他看看。”
雨蝶摇头:“无妨,这玉虽然值些银两,但并无特别的意义,我们能平安过河最重要。”
比良下了船走上前来,双手接过玉佩,这般恭敬的态度想来也是识货之人。
“是块宝物。”比良微微笑道,抬首环顾一圈众人,眼神却有些深邃,迟疑一阵,对雨蝶道:“好,上船。”
冥河之上极度阴冷,静时未发觉异样,可当水面随着船只流动,只见水中飘散着无数幽魂怨灵。望向世间唯一一座能漂于河面的篷船,除了怨妒、渴求,似乎还有不少恨意。
这一幕既可怖,又可悲,望了几眼之后再也不忍低头,众人也更加明白几处地方的差异,先前所见荒魂,大多是连渡河钱都无法凑出的苦众。而这河水中,是以各种手段妄想偷渡甚至扰乱秩序的暴徒。
半露的如鸳更觉寒气刺骨,蜷缩于船篷里,众人守候在一旁,而船尾,炎钧又沉闷着一言不发。殊不知身后,吕长歌的目光从未离开过。
“大叔,你在看什么,炎钧有哪里不对?”云遥悄声问道。
“你先告诉我,他的伤是怎样一回事?”
“他一直这样,似乎与旧伤有关,既修炼火又害怕火。曾经也如此,只要受到重伤或施展全力,就会隐隐发烫。”
“也会像方才一样心浮气躁,说话毫无分寸,不计后果?”
“这倒从没见过。”
“莫非是加重了......”
“你知道?”
吕长歌摇头:“我也只是猜测,我对火系一脉不甚了解,总之你多照看些他。”
“我明白。”
洛轻雪闲着无事走出船舱,面向船头摆渡之人:“比良大人,你既被封为将领,为何还要在这水上苦苦撑船呀?”
“一直在看玉佩,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你猜!”
洛轻雪疑惑道:“若在人间,可以说是为强身健体,可地界嘛,实在猜不出,难道魂魄也能如此?”
“错!我在此撑船,是为了让所有过往的魂魄,听到我美妙的歌声。”
“啥!”
“喂,你们几人坐稳了,本将要放声高歌,可莫被我的嗓子迷住,掉进河里!”
众人恍然一惊,转头望向这边,“天籁”一样的歌声已飘散至河面。
“老妹儿你坐船头哟,老哥我岸上走,朝朝暮暮,长长久久,纤绳荡悠悠......”
洛轻雪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跌跌撞撞走回船篷外勉力扶住,炎钧捂着胸口,只觉得一曲听罢,伤势又加重了几分,云遥大喊道:“别唱了!”
“你们不爱听这?那我换一曲!”只见比良清了清嗓门,继续高喝:“妹住冥河东嘞,哥住冥河尾,日日夜夜不见妹,共饮冥河水!”
剑心碎念着:“改词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这满是冤魂的水谁敢喝?”
吕长歌道:“小声些,现在我们一船人的性命都握在他的手里。”
剑心不再多言,洛轻雪塞住双耳,痛苦道:“可我受不了了,那些歌伎唱曲收钱,他唱曲要我们的命!”
云遥道:“若不告诉他,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唱得有多难听。”
“要不谁去和他闲聊几句,让他分散注意,无暇再唱。”吕长歌四面环顾,脑袋还没转完一圈,忽见一掌扇来。
这一回他却毫不犹豫徒手接住,大骂:“你又发什么疯,这无缘无故的一掌我可不受!”
如鸳道:“你转过来想瞅谁?是不是也觉得同男人搭话这种活,非得由我去?”
雨蝶道:“如鸳姐,你还在气头上多心了,他绝无此意。就由我前去攀谈,你们勿再争执。”
云遥道:“当心,要是他突然又一嗓子,可别吓得摔进河里。”
“嗯,我会有防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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