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样说我都好,总之在想出对策之前,神农鼎万不可碰,若有差池,诸神定不会饶恕我的,甚至难逃永劫之苦。”
“唉......”
“二位,若无他事,我便先行一步,你们有了思绪再来府邸相告。”冯夷趁此机会想要溜走。
力牧道:“你的伊人都被你气走了,独自归去不会孤单?”
“呵,你们太小瞧我了,我府中的侍婢可不只会端茶倒水。”
云遥拱着双拳怒目而视:“拿到神农鼎之前,你敢离开一步,我就让你永远埋葬在河底。”
“我可不怕你吓唬,凡人弑神要遭天谴的。”
“我很快就要被天所抛弃,最不怕天谴,你若不信,我就弑神给你看。”
“信、信,我留下还不成,二位只管吩咐。”
“哼!”
万没想到,启程第一步便遭此窘境,满天繁星下,云遥无助地仰望着璀璨夜空,心中默念:“这一劫究竟该如何渡过?当真会改变历史,还是有奇迹出现,如期而行......这三千年前的星月,也没什么不同,就像炎钧曾念过的那般。”
“云遥兄,你可想到什么?”
“江畔何年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好诗、好诗!”冯夷叹道,“再念一遍,我拿去哄别的女子。”
“偏不念给你听。”云遥蔑视着。
力牧笑道:“这一定也并非他想出的,是后人......等等,或许我们还有机会。”
“何意?”
“这个时代无人对水势了如指掌,但你们三千年后说不定已有,你快想想,看能否忆出些什么。”
“可惜我也不是占卜之人,对了!河图洛书......”
云遥一身隐约泛出星星点点的光芒,时明时暗,飘忽不定。
“云遥兄,怎么回事?”
“是千年法器的共鸣,我的同伴就在附近,可是,又像离得很远。”
云遥仰望着挂在夜空的明月,微微念道:“你们,在何方......”
正如诗中所写那般,亘古至今的月,无论身处哪一个时空,皆望到同一片景色,即使相隔千年、万里,仿佛也能听到彼此的心声,望见熟悉的面容。
皎洁的月光下伫立着一位俊俏女子,河畔旷野四下无人,只有月影为伴,几分如幻,几分寂寥。
“这里是洛水边,我出生的地方。”洛轻雪心中能够笃定,即使数千年前,山河风貌也没有太多变化,这一条伴随着幼年,也曾带来痛苦回忆的河流,永远无法磨灭。
来到此地许久,漫漫长夜已然逝去,朝阳初生,转眼又是黎明。她曾想以河图洛书的神力异能,瞬息飞往涿鹿,却才发觉,没有人告诉过她三千年前的涿鹿位于何方。
原本与众人在一起,此事全然不必她劳神忧虑,但突如其来的离别又打破了一切,无助的她,只有默默望着眼前。
记忆中,这条河流宛如宁静、温仪的神女,就像诗篇中洛水之神,虽然也是后来才知,真正的宓妃并非如此。而当年那场带走母亲与哥哥的洪灾,只是短暂的噩梦,即使神女,亦会偶有失态之时。
但眼下,惊涛骇浪,狂啸不止。洛轻雪略懂一二,先古以往,没有人修筑堤坝,两岸族民总免不了这样的劫难。
可渐渐地,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来自灵魂深处,左右着她的神智,恍惚间,沿河畔直走到南洛尽头,与黄河相接之处。
黄河更加汹涌泛滥,也正因此才让洛水亦不可免,但这样浩大的洪灾却是她平生仅见,两岸无数平原田野被淹没,那最适合人们聚居的地方早已模糊了样貌。
然而就在此时,视野中一处同样险恶、随时可能被大水吞噬的山丘,却传来不止的喧闹。女子啼哭声让洛轻雪陡然清醒,她纵身飞去,只见一群青年个个身披软布甲,手握像锄具一般的武器,想来便是这个时代的兵卒。
可他们却以手中武器,胁迫十余名女子排着队跳下山崖坠入河中。
“住手!放开她们!”洛轻雪大喊。
当所有人转身望向她,一位握着铜剑将领打扮的人惊呼道:“世间竟有如此美貌女子,你一人便足够了,眼前这些皆可放过。”
“你说什么?”
“拿下她!”
此人一声令下,所有壮士一扑而上,洛轻雪却不费吹灰之力,一个个全放倒,锄具尽数折断。
“上古人族就只有这点本领?”
“救救我们!”
“我不要成为河伯的妻子!”
眼前曙光到来,所有被押迫的女子相继呐喊。
“河伯?”洛轻雪正疑虑着,然而眼前执剑之人已近在咫尺,正将一剑劈下,远处却又传来喝止声。
“且慢!仲虺,别再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