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这一世两人再度相遇时已差十岁,书生迫于家人早早娶亲,与女子错过。女子临终前于白帝城下江畔追忆过往,也无意间唤起了前世记忆,她十分无奈,下一世不仅自己依旧为歌女,且将与所恋之人相差二十岁。”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如鸳叹道,“这样的遗憾对于寻常之人,实是无奈。”
正当众人都将离去,无意间转身一望,望见这本该空空如也的戏台下,却依然有一具身影。
“那是陆北筝?他喝醉了?”洛轻雪念道。
众人走上前去,洛轻雪微微一笑:“陆大侠,多谢你的戏票,我们先告辞了。你怎样,该不会喝得路都走不了,还需人送回家罢?”
陆北筝未曾作答,吕长歌抓着衣领一把将他拉来,只见那微醺的脸旁,泪水像断线珠帘滑落。
“哭了?怎么回事?”云遥不解。
吕长歌道:“我果然没猜错,这出三生石中所诉便是他的故事,而他也在此刻被唤醒了前世的记忆。”
“什么,你说他就是那书生的转世?”
陆北筝彷徨道:“不错,直到方才终于想起过往,我与她在秦淮河畔相遇,一见钟情,更因为我们的名字,北筝、南柯,仿佛前世注定一般。那一刻,我决定不再过浪迹江湖的日子,带她回到故土,可她出身羞于启齿,我们又是老夫少妻,四处遭人非议,无奈只能再度踏上漂泊之路。”
雨蝶道:“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
陆北筝道:“途经白帝城时,她说觉得此地甚为有缘,想多留一段时日,谁知竟被抓走。”
如鸳道:“世间各地皆有女子失踪,并非只有白帝城而已。”
“但听闻最近,各地女子大多皆被放还,唯这里不见踪影。昨日承蒙诸位相救,不敢多作叨扰,本想请你们先看一场戏再说,可现在......”
洛轻雪忽然眼眶微红,捂着面颊:“我好难过,想替他找到那人。”
吕长歌道:“先收起善心,无论有多曲折,终究只是一段儿女情长。”
雨蝶道:“话怎能这样说,我不认为世间情意当真有大小之分,何况此事或许与我们要找的金行旗有关。”
陆北筝道:“诸位若当真能将她活着找回来,我愿几世做牛做马,以报恩德。”
吕长歌道:“罢了罢了,这一出戏还真有用,瞧把你们这些女子打动的。”
如鸳道:“这并非臆测,着实不无关联,你想想鱼妇从何而来,那些千百年前的玄妙之石又是怎样出现,我相信少昊大人的属地一定在此。”
陆北筝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南柯她就在我身边,从未远离,因此三年来始终留下,未往别处寻找。”
雨蝶道:“你可知此地有何线索以供我们探查?”
“我也是个异乡人,此地过往不得而知,不过班主或许知晓。”
“就是这戏班班主?”
“不错,他人平日里疯疯癫癫,我们称他为癫散班主,但他博学多识,也看过不少古书轶事,整座白帝城中,只有去问他了。”
此时,戏班也已拆台,快要尽数撤去,万幸班主总是留在最后一个。
移步台下,只见他坐于摇椅上,盯着两名伙计收拾最后几件行李,手中亦捧着酒壶,不时小泯一口,而满身着装,与陆北筝同样不分高下。
如鸳碎念道:“我看一个就够了,这几日怎么老遇见狂放糙汉。”
吕长歌道:“可惜不是谁都能仿出我的神韵。”
“你比他们最大的长处,就是不知脸厚几层。”
班主见众人来此,亦不曾多作理会,只是举壶高喝:“半生倥偬,唯有南柯一梦,梦醒隔世,怎记今夕何夕。”
陆北筝道:“我说过,旁人别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好好好,改为黄粱一梦怎样?陆兄你来得正巧,我有事相告,从今往后,你别再去江中打捞石头,我不收了。”
“不做生意了?为何?”
“我曾以为,自己坐于篷帐之中就能写尽人间悲欢离合,直到最近看那些奇妙的石头破碎,一幕幕浮现于眼前,才觉年华有些虚度。趁着岁数不高,也该去江湖走走,就像过去的你一样,若有人指引前路那就再妙不过。”
“班主是望我一路?抱歉,我曾说过,找到她的下落之前,我不会再离开白帝城。”
“为了一个小你二十岁的歌伎?若不逢此意外,谁知是否真有善果。”
“你不是我,不会明白,临走之前能否指点一二?这几位修道之士或许能替我救回她,想请教你,白帝城中可有奇闻轶事以供参详。”
“奇闻?白帝城千百年来安然无恙,若说奇闻,恐怕只有那口古井了。”
“井?你所说的该不会是此地来由那口井?”如鸳问道。
“正是,汉时叛首公孙述在此安营筑城,见城中古井常有雾气升腾,宛若白龙,认为是打通龙脉令少昊显灵,因而他也自封白帝,并名此城为白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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