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师兄也为我画一幅像?”
“这恐怕不成,你看我的重剑便知,师兄乃豪放一派,不会画女子像。”
“哎呀,我随口一说,岂敢真让你画?只怕有师姐会生醋意,再不理我了,你画擅长的就好,只要能消除戾气便是。”
三人笑谈间,取来笔墨,玄清长袖一挥,伏案潜心作画。
远方,不少弟子汇聚,向此地指手画脚,玄真观望片刻,轻声道:“若无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等你想练剑时再来瑶池边寻我。”
玄清不曾转头,只是待他离去,喃喃道:“这家伙,一刻也不能多等?”
“是我的缘故,”凝乐愁眉道,“门中人得知我出身风尘之地,大多避嫌,除了师父与凝书师姐,多少都会在意此事,好比他,平日尚能相谈,但在众目睽睽下,还是能避则避。”
“这样……”
“师兄,作画一事改日再谈,我也不叨扰你了,免得惹出流言蜚语。”
“站住!”玄清呵斥一声,却不多言,直到许久后,画纸上,一幅山水浑然落成。
“凝乐,师兄字写得难看,便不题了,这幅《阆州图》是我故乡风貌,应能压制住画轴中的残魂戾气,你拿去罢。”
“多、多谢。”
“谁不曾有迷茫的过去,既已来此,又何需多问前尘?就像你方才劝我一样,随心就好。”
回忆逝去,凝乐一手轻抚筝弦,另一手将画卷收拢,紧紧抱在怀中:“师兄,三百年了,你过得怎样……”
南海剑宗,铸铁山上,听玄真讲完一段过往,云遥不解道:“师伯所说的画魂一事,与眼下又有何关?”
玄真道:“画魂因人而生,却对人情根深种,终为其而死,此景,与眼下如出一辙。”
雨蝶道:“我明白了,楚湘剑虽传承数代,但与凝心前辈母子二人相处最为长久,所以剑心的神魂重创,小离也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不错,她跳入剑炉,炼自身魂魄,救回承儿,自己却永远逝去了。”
“你逼死了小离!”洛轻雪愤然起身,怒目而视。
“冷静一点。”云遥道。
“我怎么冷静!我们已被逐出瑶宫了,何必再唤他师伯,错就是错,害死小离,让我如何原谅他!”
“可是,若剑心离开,我们又会否一样难过?”
“我……”洛轻雪瘫坐于地,收不住泪水,“怎么会这样?”
玄真道:“我没有咄咄相逼,如今年迈的我,能否敌过百年剑灵还未可知,我只是提起往事,道出这唯一之法,最终一切,都是她不悔的选择,就像画魂一样。”
云遥道:“所以当他醒来,发觉小离已逝,便将一切怪罪于您,而他自己也陷入疯魔。”
“不错。”
“可是,楚湘剑在哪里?若有此物勾起回忆,或许你们当时便能唤醒他。”
“剑被偷走了。”
“怎么会......”
“本门大弟子剑衣,趁我等不备,盗走楚湘剑,今已逃得不知所踪。”
雨蝶道:“我记得那位师兄,乃正直之人,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又何尝不觉震撼?唉,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已将他逐出师门,或许是楚湘剑被盗,才加重了承儿魔化,幸亏有你们及时赶来,否则一切不堪设想,此剑也不甚重要,丢了便是丢了。”
“师父,小师弟醒了!”
忽有弟子来报,众人随即赶往,透过窗台,只见白衣少年横卧在榻,推开屋门,玄真一脚才踏入门中,剑心转身大喊:“别过来!我永生永世都不想再看见你!”
众人一片怅然,玄真无奈,向云遥哀求道:“拜托你们了,好好劝劝他。”
三人立在榻前,相谈许久,剑心长叹:“没想到短短一月,你们又经历了如此多事。”
雨蝶道:“你也很了不得。”
“我只是从巫山归来途经渭水,若非身为铸剑师,也许不会拯救剑陵与那些祭剑之人。”
“世上没有如此多遐想,你的功德已成定数。”
“可是,我多希望时光回溯,就算我与剑魔彻底同归于尽也好,这样,她还活着。”
洛轻雪道:“已经过去的事,再无法更改,小离她为你而活,你不在了,她又如何会留下?你要珍惜自己,别辜负了她。”
“可余生已无所求,不知活着还有何意义。”
云遥转过身去:“真要说来,一切都怪我,若不是我记错了师伯的故乡,去寻仙镇而延误时日,也许就能追上他,再一同来渭水剑陵中。”
“师伯?哪位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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