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来罢,我已再度步入天道,能于此行走自如,就由我们一决胜败,来主宰是去是留。”
天问愕然:“你,当真要与造物主相争?”
“劝说不了你,唯有这一战。”
“好,吾召唤一具创世之初的分身,若你能毁灭吾之幻影,吾愿陷入永恒的冥想,不再过问此间之事,亦或,答应你的所有愿望。但若不能,你们,都将不复存在。”
“一言为定!”
“吾本体不可受创,否则万物休矣,吾将你送去三十三天外,幻影已在等候。”
一阵光芒闪烁,眼前仿佛并无变化,但云遥明晰地感受到,眼下已在另一个时空。
天问幻影,如山一样依旧盘坐,微声道:“出手罢。”
云遥举剑挥去,却陡然扑空,回首一望,仍旧面对着天问幻影,却好似自己并不曾出手,一切仿佛都未发生过,谁也不曾挪动脚步,就连黑洞与星辰皆可为证。
“时空扭转?这是四梦神之能,可我并不在梦中!”
天问幻影道:“你不在梦中,但于吾眼里,你的平生一切皆为梦,是梦是醒,皆无妨。”
话语间,星辰变为一柄巨剑砸下,惊诧的少年甚至想不出躲闪。
“天剑?”云遥开口,随即负伤倒下。
“这是我玄清师伯的招式......”
“吾为造物之主,自然拥有万物之能!”
云遥仿佛终于明白,这俨然是不可战胜的一场较量,从始至终都无可能。
天问幻影道:“在吾看来,万物本该永恒不灭,无消无长,创世伊始便为定数,如今这般,有何意义?”
“我无法回答你,但心之所向本是如此,就算创世、造物者,也不能一言抹杀。”
“二十载寿数的你,还未能尝尽一切,但每一具生命的情感,于吾此处汇聚,乃是浩瀚天地也无法承载的变数,你又怎能明白?”
“我......”
“就像此间寒冷。”
狂风卷起冰霜,短暂一瞬如同回到天山顶上,采摘雪莲花时面对心渊魔那场不堪回首的噩梦。
“灼热。”
劫火淹没这片时空,正是炎钧的力量。
“还有这噬心的痛苦!”
万千蜂蚁蚕食身躯,鸩毒深入心髓,是缘自星萝巫蛊之力。
也许云遥早已凌驾于他们,但当所有的招数出自天问幻影之手,放大千万倍亦不为过。
“所谓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实则一切都在造物主摆布中。”
迦楼的傀儡线,将云遥死死缠住,身躯撕裂般不堪忍受。
“只有幻想中,才有短暂易逝的荒谈。”
云遥坠入永恒梦境,即使神道无念,也不再能为他驱散虚幻与缥缈,唯一庆幸,是又梦见了曾经那些美好的瞬间。
“所以,你们究竟在挣扎什么?”
飘浮在无边梦域,永恒的长眠,云遥失去了神智,但自记事之日起,一幕幕回忆涌现。
三十三天外,这一具渺小的身躯如同他的意识一样也渐渐模糊,而天问幻影则与本尊相同,无论举止、言语,永远没有起伏、变化。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一切都到此了。”
“等等!”
眼看云遥的身躯仅剩最后一抹,就在此刻,情势陡转,只见他再度还复容貌,回到此地。
“你!”
“不对,天问,即使你毁灭天地,将一切推倒重来,再过千万年,亦会是如此景貌。你嘲笑我们数十载一场轮回,重演着生老病死的悲痛,可你这样做,又何尝不算周而复始?毕竟千万年对你来说,也不过一场大梦。”
“这只是你的揣测而已,新的天地将会怎样,尚不可知。”
“我相信万物来去,本质皆是一场轮回,永远寻不到止境,曾经你无法预料生命的演化,将来一样如此。你说变数使你心忧,让青丝变为白发,却从未说过它们将阻碍天地运转,所以真正该反思的是你,你要学会接受。”
“荒谬!吾为造物主之法则,岂受尔指教?”
“我想,在这盘古开辟的天地之外,一定另有一片天,才合乎推断。身处其中,你也不过渺渺一束,你只看到悲伤的情感,不曾在意众生的欢笑、喜悦,本为持衡之物,你只拾起一半,才是忧思难忘的根源。”
“吾不受凡物左右,若你就此覆灭,可当作一切从未发生过。”
“我奉陪到底!”
“你以为自己还有胜算?”
“我明白,你通晓万物,能施展任何招式,我不可能战胜你,但我要做的,是毁灭你所创造的这片时空。”
“倘若力所不及,你将永远湮灭在此。”
“我,无憾!”
“那就来受教,盘古开天辟地之力!”
天问幻影倏而起身,那虚无的脸渐渐绘出容貌,身影也愈发明晰。
一位顶天立地,贯彻玉宇的巨汉,手持短柄阔斧,奋力朝此劈下。
虽平生仅此一见,云遥也毫无畏惧,燃烧自己一切,轰向整座时空各处,迎接超越天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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