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雪女吗?”
杨超率先发问。他并不怕雪女趁他们现在虚弱时发难。
既然雪女选择在这个时候停下暴风雪,说明她没有要他们命的意思,否则也不必多此一举。
雪女不答,反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淡蓝色的瞳孔如她整个人一样清冷,眼底透出淡淡的好奇。
狗子没打算隐瞒,对自己的来意直言不讳:“我们来找你的。”
“来找我做什么?”雪女更好奇了。
雪女是天然孕育的冰天雪女,睁开双眼就是雪的主宰,对这个世界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她在这天地间生活了不知几多时光,对雪山上的没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雪山上生命寥寥,根本就没有像她一样有灵智的妖怪。那些动物亲近她,却无法和她对话,互相分享对方的想法,排解她的寂寞。
不知曾几何时,冷寂的雪山上偶尔会有一些奇怪的生命造访。他们有着与她相似的外表,和她一样会说话、能交流。但又与她不一样,他们的肌肤上有着和她不一样的颜色,是带着温度的鲜红。
他们还有同伴,有雪女完全无法理解的社交关系。
雪女观察了这些奇怪的生命很久,才知道他们称呼自己的种族为“人”。她不能理解其中的意义,但是知道这些奇怪的生命有了名字,人。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长着和她一样外表,却畏惧冰雪,喜欢用厚厚的衣服把自己包裹的非常臃肿。而且他们身体很孱弱,随便一场暴风雪或者雪崩,乃至低温都能要了他们性命。明明这么脆弱,却总是选择走入对他们来说非常危险。人类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被雪山留下来的人很多,他们被深深地埋在冰雪之下,肌肤变成和雪女的肌肤一样的冷白色。出于好奇,她找到了其中一个,用手摸了一下,变成和她一样硬邦邦、冒着凉气的了。
雪女有点高兴。
漫长的生命告诉她,不能随便地靠近与自己不一样的生物,哪怕只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现在他变得和她一样了,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和他一起玩了?她高兴得跳了一支舞,那几天雪山一直是难得的天朗气清的暖和天气。
雪女和他说了很多很多话,多到她自己也数不清,从没有得到过哪怕一次她希望的回应。最后她终于发现,当人变得和她一样的时候,他们也就不能说话了。
雪女觉得有些生气。她的情绪向来淡淡,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生气的感觉,有些新奇。她的手掌挥出一道冷光,打碎了那些冰雕。这个人被冰雪冻得太僵硬,一碎就四分五裂成几块儿的样子,露出鲜红的血肉和内脏。
雪女又明白了她和人的一样不同之处,原来人的身体里面是血红色的,和她的不一样。她并非真正的血肉之躯,是纯净的能量的化身。她可以幻化出实体,但不会有人类有的血液和内脏。
自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雪女不再渴望人类会和她一起玩。当然这不代表她对人类失去了兴趣,她迷上了找更多的冻成冰雕的人类,热衷于分辨人类与自己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