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作长辈,值得人尊敬才叫长辈,而不是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杨宝黛淡淡道,直视还在骂骂咧咧的朱氏,也不客气:“您说说您,做事不想前后只顾自己,捏着的银子可有想过元稹,成日家中一点小事就能搞得亲戚邻居,还有对面胡同的人都知道,是,您没有读过书,可这不是你为非作歹的原因!您这德行不收收,元稹的小命都要被你葬送!”
杨宝黛说完直接走了进去懒得再去理会朱氏,提着茶壶给自己倒水。
朱氏倒是急匆匆走进了,气的半死,狠狠拍桌子,尖声起来:“你敢诅咒我儿子死!杨宝黛,我儿子要是死了你就是寡|妇了!不,我要你给我儿子陪葬!好啊,亏得我家儿子把你看做眼珠子,你就这样诅咒他的!”
“您要休我的话如今半个青花镇都是知道的,什么寡|妇不寡|妇的,我算是想通了,即便赵元稹这人再好,我也没有福气消受了,人,还是命重要些!”杨宝黛坐在椅子上,慢慢抿着茶水,微笑道,:“我回来就是给您说一声,休书我问过府衙了,您也能写,我草拟了您签名就是·····”
“杨宝黛你忘恩负义!你,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你还是个人吗!就是畜生变化来的,但凡通点人性,都说出你这样混账话来!”朱氏咆哮起来,大大的吸了口气,愤愤道“你可是我花了五十两娶来的!·····”
杨宝黛望着朱氏鼻孔朝天的模样,轻轻冷笑:“五十两银子是吧,又不是我休的赵元稹,这钱,这钱我还给你就是了!恐怕这除开我,这青花镇没人愿意给你做媳妇吧!?想嫁给赵元稹的人虽然许多,到底婆母嚼舌又惹是生非,贪财尖酸,可没有姑娘可敢胡乱嫁了。”
“我儿子可是秀才!多的是人娶!”朱氏完全没有把后面半句听进去,急的扯过杨宝黛手里的茶盏甩到地上:“你个白眼狼!”
杨宝黛抬起头,看着朱氏轻轻笑着,目光柔和:“我既然也要走了,就给你分析好利弊,也算全了和元稹的夫妻情义。”
“你爱听就记着,不爱听就当我白说了,元稹之才远在庙堂,日后去了京城,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那些人不仅看着元稹,还要看着他身边的人,到时候你三言两语在睡觉太太跟前顶撞冒犯,亦或者口舌之快得罪个人·····京城那种地方,就算是郊外农夫转弯都能沾个官员亲戚的,可不是青花镇这般小地方,一个小小秀才就能让人尊重的·····”
朱氏冷不丁被这话吓得打了个冷战。
杨宝黛手指勾着汗巾子,继续缓缓道:‘到时候就算您儿子在才貌双全,人家随便打听,知道他前面的妻子的事情,在回头看看你这个婆婆,可没人舍得女儿受罪的,哦,你又是贪财的,倘若对家随便给你个银子,回头就能栽脏到元稹头上,你说对不对?可别人愿意拿着一大家子性命陪着伺候的。”
杨宝黛说着站了起来,一副自嘲没有,收起汗巾子便道:“您这样的婆婆我确实如何都不讨好,京城那边的管家小姐可不是您这个婆婆压得住的,到时候你张牙舞爪的打人呢,还是走出去逢人就张家李短呢?您要拉着赵元稹陪葬,我就不奉陪了!”
朱氏彻底被杨宝黛说的傻眼了,捂着脸就要哭,急忙上去拉住她的手,语气殷切无比,讪讪道:“儿啊,是娘错了,你别生气啊,当初元稹是真的喜欢你啊,纵是有几分拿你搪塞二房的意思·····可如今赵元稹多爱你,你还要娘说?”
她当然知道杨宝黛的性子,谁看了不夸奖一句有当太太的命,也是她造化好,给捡回来了。
刚刚的话把朱氏吓得背脊都是汗珠,是啊,儿子日后是要为官做宰的人,若是被她一个马虎眼害的永世不能翻身,赵家列祖列宗都要杀了她!
杨宝黛看着朱氏哭戚戚模样,直接别过来脸,话语更凌厉起来:“你可知道多少人都在说,若是当初死的死您而不是公公,赵元稹早就飞黄腾达了,这些年你坏了元稹多少机会还要我帮你数一数吗,不说远了,就说刘家,自打你知道刘盛衡那元稹做兄弟,你和人扯口角说的是什么,说我们家后面是刘家,杀了他全家都没人敢动!”
朱氏哇的哭起来,真的是害怕了,“儿啊,是娘做错了,以后我听你的话,再也不出去嚼舌根了,也不去闹事情了,儿啊·····”
杨宝黛直接走过去开始提笔,和朱氏认真道:“这些你给元稹和您的新媳妇说去吧!和我说没用。”
朱氏吓得都要跪下了,赵元稹当是走的时候可是说的无比清楚,若是她敢欺辱了杨宝黛,他就敢去给杨家做赘婿,直接不认她这个老娘了!
朱氏终于忍不住,直接留下悔恨的眼泪,攥着心口,鼻涕都下来了,哀求起来:“儿啊,娘不懂事,娘是个蠢东西,娘,娘给你跪下了·····是我看你性子软和就爱捏着,是我爱炫耀,都是我不好,我做事不过脑子,让我们家沦为笑话了,还让你家也跟着遭殃,我这就去给你爹磕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