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洱的丧事顺利落下,一时之间整个赵府都笼罩在压抑的悲伤之中。
朱氏被赵元稹身边豢养的侍卫亲自接手负责看押,鹿鹤院门口站着八个侍卫高手,丝毫不理会耳边传来的吵闹声音。
里面,朱氏使劲拍着门哀嚎不断,又是气又是恨:“我是赵府的老太太,你们这样对我,元稹知道了会要来你们的脑袋的!给我开门!”
然而外头的侍卫丝毫不为所动。
朱氏看着拍门都拍的红|肿的手,气的垂头在院子里头徘徊,这都关了她足足三日了,吃喝不给就算了,连着个伺候的丫头都不拨过来,院门还直接从外头上了锁链,这,她来京城后从未被这样对待过啊!
她气的低骂起来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呸道:“杨宝黛你给老娘等着,老娘绝对要让元稹把你给休了!狐|狸|精!小昌妇”
她骂骂咧咧的声音刚刚落下,院门就传来了响动,朱氏激动的扭头,就看着着赵元稹从外头走了进来。
赵元稹穿着沈白色圆领袍慢慢阔步而来,扫了一眼朱氏眸光沉了两分。
“儿啊!你可来了!那外头的人欺负你娘啊!不给吃不给喝,还没有个丫头来伺候我!”朱氏立刻如同看着了救星,她想赵元稹把她从杨宝黛手里救下来,那必然也是觉得杨宝黛是个混账羔子。
看着赵元稹一言不发朝着里面走,忙跟着她后面小步上前,无比认真尖酸起来:“那杨宝黛可留不得了,她和苟洱私通那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这双眼神清清楚楚看着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的!听娘一句劝,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你的,都给做了!你可是做大官的人啊······”
赵元稹微微垂眸。
看着儿子始终不理会自己,朱氏也不气馁,继续劝起来:“儿啊,杨宝黛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小昌妇狐|狸|精,你把她给休了,娘在再京城给你找好人家的姑娘,咱们家官大钱多的,莫说做妻,就算是给你做妾,那些显贵其实挤破头的要把闺女送进来啊,元稹,娘不会害你的,元稹!······”
赵元稹径直走到正堂首座的椅子坐下,微微抬眸手指敲了下旁边的桌案,后面跟着的李同就把个东西放在了桌案上,毕恭毕敬的走到旁边。
朱氏定眼一眼,吓得退后半步。
那是,那是苟洱的牌位。
这人死了!?
赵元稹看了朱氏很久,十分平静的说道:“你自己好好交代清楚,莫要我拿出诏狱里头审犯人的行头来。”
朱氏看向他:“交代什么,刚刚我都说了,那杨宝黛背着你在外头厮混呢!”
赵元稹毫无情绪的看着朱氏,声音冰冷:“你与兰桂仙海如兰设计构陷宝黛在前,毒杀苟洱在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儿啊!娘是无辜的,娘什么都不知道,娘是被人当作抢使了!什么设计构陷我都不懂的,毒杀苟洱更是和我毫无干系的!他本就是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收个凉气都要大半个月不下车的。”朱氏根本不敢去看苟洱的牌位,一个劲的捂着心窝子辩解,大声道:“一个是你媳妇,一个是你兄弟,娘不看僧面也要顾忌你的面子啊。”
赵元稹阴鸷的眼神死死的凝视着朱氏,好像面前根本就不是生育她的亲娘。
朱氏战战兢兢的看着儿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没准,没准是苟洱本就身子不好,非要和谭妙巫山云雨,然后就——哎呀,反正人都死了,他本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找个风水好的地方给他安葬了,我在给他做几场水陆法会好好超度超度。”
在她看来又不是她的儿子,死了就死了呗,在她家里吃喝拉撒怎么些年,没找他苟洱要银子就算厚道的了!
“倒是你那个狐狸精媳妇,真的得休了,你知道她肚子里面是谁的野种啊!”朱氏对杨宝黛和苟洱有私情的事情十分坚持,她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日在小佛堂两个神色慌张衣裳凌乱,发髻飞散,她加大声音,“你信娘啊,娘真的看见了!”
“你看见了!”赵元稹冷笑了起来,微微侧着身子半撑着膝头,凉凉的道:“那日穆家老太带着骆轩学的嫡子也在那处,那孩子叫苟洱一声二叔,被暗卫悄悄带过去玩了会,三弟当时正在将我千里加急送回的家书给宝黛,因着我行程秘密不能暴露······”
随着赵元稹的话语,朱氏的脸色微微难看了起来。
赵元稹说罢,手指慢慢捏紧椅子扶手,笑着慢慢的说:“宝黛暂住娘家期间,你与兰家母女勾结,杀了鹿鹤院伺候你的三个丫头,兰桂仙潜伏在府邸,挑唆了碧晴反咬宝黛,你又对宝黛身边的奴仆严刑伺候,将她们主仆囚禁在后院柴房!”
说到这里赵元稹隐忍的怒气似乎憋不住了,扯着旁边的杯盏砸到地上,吓得朱氏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