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稹果然是赵元稹，人前再风轻云淡大大咧咧的，心思还是细腻的很，该防备监视的人一个不落下。
赵元稹瞧着妻子目光严肃，就朗笑：“宝黛，你可别想多了，他到底年纪不大，我也并非监视他，我得知道他想做什么，运筹不好的地方我得给你提点，你当他是蠢的，这些都是他默许我知道的。”
杨宝元若是拿着他怎么权势还不能培养些自己的心腹出来，他还不如换个人培养。
“我还没问你，那日你大半夜找出什么事情了？”赵元稹问杨宝黛。
这是他不解的地方，他这个妻子有事情要帮忙，想的第一个永远不是他。
“我也想和你说说宝元的事情。”杨宝黛就跟赵元稹说：“他的心思有些狠戾了，你又不在京城，盛衡玩心眼也玩不过他，你还是压压他的气焰比较好。”
赵元稹点点头：“成，明日我就去锤他。”
“你捶他做什么。”杨宝黛睨他一眼：“都十六的孩子了，你还锤。”
“你是要为夫和他扯嘴皮子，你当我们两个都很有空闲？”赵元稹打了个哈欠，他这几日确实累了。“你的话我都记住了，走之前我会好好敲打他的，十六不小了，本朝最年轻的进士可是十六岁。”
如今杨宝元也被耽搁错失一次考进士的机会，实乃可惜。
另外一头，杨宝元忙完事情离着天亮就一个多时辰了，听着探子说今日朝朝去了那边宅邸两次，喝了口浓浓的茶，就起身，侍卫忙给他拿披风，跟着就说：“少爷这是要做什么，一会您还要跟着盛衡去翰林院。”
“不耽搁。”杨宝元轻轻的开口。
他是去看朱氏的。
朱氏的情况其实比外头说的要惨烈不少。
她如今中风了，半瘫在床榻上，伺候的人三日来给她清扫一次，每日旁边小凳子，在她伸手就可以够到的地方放在水和干粮。
朱氏心里还念着赵元稹，她绝对赵元稹肯定不敢看着她死的，她听着开门声音，声音都冷了起来：“你们杨家都是肮脏玩意！”
“看来老太太身子骨还挺好的。”杨宝元抬手挥了挥，屋子里头满是难闻的气息：“还在想你儿子？”
朱氏冷哼，她其实已经很不好了，只是在强撑“我不会让你的得逞的，你就想着等我死了抢我儿子的权势地位。”
“朱氏，你满心满眼都是你儿子，可装过我姐姐？”
“你姐姐算个什么，娶回来生不了儿子，还妖媚夫君，你们杨家都是烂心眼的东西。”
杨宝元背着手走上前，小声告诉她：“赵元稹已经回京城许久，我姐姐想劝他来看你，你知道你儿子说什么了？他说除非他死了，否则不会来见你，他恨透了你，什么官声他也不顾及了，你害我姐姐侄女，我不会放过你的。”
“元稹知道了会休了你姐姐的！”
“他休我姐姐？”杨宝元冷笑了一声，拿起旁边火折子点亮：“你儿子只有我姐姐了，朱氏，你也该死了。”
“我要见元稹！”朱氏嘶吼起来，几乎是立刻喉头就是一甜：“要是被我儿子知道你给我下毒，把我害成这样——”
“赵旺凌是你害死的。”杨宝元露出个笑意，“你杀了赵元稹的父亲，你以为这事情你做的隐蔽就无人知晓了？”
“你胡说！”
“赵元稹至今认为是赵旺德杀了他的亲爹，其实是你，亲兄弟做生意还明算账的，更何况赵旺德是个利欲熏心的人，赵旺凌怎么可以不设防，是你收了人好处，想让他去不成那次的跑货，你一直都知道，可你不敢告诉任何人，你说，赵元稹要是知道了，会如何？”
亲娘杀亲爹，戏本子都不敢写出来的。
杨宝元说完就背着身子离开了，朱氏却是突然开口了：“你不要告诉元稹，你不就是想给你姐姐报仇吗？你杀了我吧。”
“我怎么会杀了你，杀你的是老天爷，同我有什么干系。”杨宝元走出院子，理了理衣裳，同心腹吩咐：“今日起，二姐姐派人来不必阻拦了，我自己回去，你不必跟着。”
杨宝元走过两条回廊，突然就吓得扶着墙了。
他刚刚不过是试了试朱氏，居然真的是她杀的。
赵元稹很久之前就说自己老爹的人恐怕还有人参与，他当时就想说可能是朱氏，到底是稳住了。
这样的老娘不死还留在过年吗。
赵元稹是上辈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能摊上这样个亲娘。
还得为他守孝三年，简直是亏的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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