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里头。
佟冬儿听着门房来报杨宝黛了便是来了精神,其实她的伤势已经大好,偏偏骆轩学是个小题大做的人,就是拘着她不许出院子,不是前日翻脸了,连着床都不许她下,还下了死命令不许见客,把归哥儿也赶到外院去了,把她给气的不行。
外头还下着大雪,整个院子都是雪白一片。
杨宝黛跟着下人进了正院子,就见佟冬儿在屋檐下等着她,穿着身碧青色百合如意长袄子和水蓝色的织金石榴裙,挽着个百合小盘髻,整个人颇为清贵,头上别着根镶嵌着宝石珠子的芙蓉花簪子,手腕上带着对羊脂白玉的镯子,脖颈上还有条东海珍珠的项链,通身打扮低调,却是把她整个人都衬托的精神熠熠的。
其实这个人模样是极其出彩的,几乎可以算是京城女眷里头极其拔尖的了。
据说当初骆轩学这位庶出的侯府庶出,就是在某次宴会上头对佟冬儿一见钟情,一步一个坑的把这个人讨来做媳妇的,否则佟冬儿庶出的身份是怎么都入不了侯府那种人家的。
杨宝黛笑着迎上前去,小小的绽放出个笑颜:“哎哟哟,那话怎么说的,士别三日,必然刮目相看,若是你这般富贵的在外头叫我,我必然不敢应声。”杨宝黛眼中含着笑意,主动拉了拉她的手,满是关怀的紧声道:“可别站着外头的,当心一会子着凉了了,你家夫君是要烧了我家府邸的。”
佟冬儿清秀的眉眼弯弯弯了下,挽着走过来的杨宝黛,一边带着她朝着里面走一边微笑道:“你可别打趣我,轮着身份体面,满京城你阁老夫人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呼第一的。”
杨宝黛一双澄澈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抬手勾了勾被冷风吹落下的鬓发,调侃起来:“我呸,你还拿我醒脾起来了。”
佟冬儿瞧着来看望她的杨宝黛不胜欣喜,如今她也是大好了起来,靠着热炕上笑吟吟的同杨宝黛说:“你来就来便是了,带这些劳什子东西做什么,我拿你真真做个友人,你倒是也学着外头那群人送着厚礼来见我了。”
她目光撇着那头三足几上堆成小山的礼品笑的无奈的很:“怎么你也跟着见外了,你莫不是把你家私库最值钱的东西都拿来了吧。”她顿了顿,示意丫头快把汤婆子给顶着寒冬过来的人,又亲自给她倒茶:“怎么都不加了斗篷的,你当着寒冬腊月的是小阳春了。”
“这话我可不敢当呢。”杨宝黛单手靠着迎枕上头,自顾自掀开旁边的小绒毯子盖在溪头上,接过佟冬儿递过来的姜枣茶小小的抿了口,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了,这才笑眯眯的同她柔柔的说:“你别想多了,我可穷的很,说出来不怕你说我没良心,我先打头阵去了我姐姐那处,结果她忙的厉害,想把我赶走又怕我恼的厉害,便是送了我这些东西,我瞧着里头滋补的东西许多,这不是又顺路吗,你别嫌弃我就是念佛了。”
“你个抠门的人。”佟冬儿笑的不行,见着被奶娘带进来的嘉姐儿同她招手,笑的温和十足:“嘉儿,还不给义母行礼?”
嘉姐儿才睡午觉起来,穿着身粉色的裙子,此刻还有点没有睡醒的模样,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还有点小迷糊,松开了奶娘的手自己朝着热炕过去。
见此,杨宝黛喜欢的不得了,忙招呼让娃娃过来摸摸她的脑袋,揉着嘉姐儿肉乎乎的笑脸,就把手上的白玉戒指拿下来,拿着手帕擦了擦,轻笑的说:“我来的匆忙也没有给我们嘉姐儿带什么礼物,诺,这个就送我们嘉姐儿。”
瞧着漂亮的东西,嘉姐儿咿呀声,两个眼睛亮晶晶的欢喜的不行,抬手一下就握住了了,软糯糯的叫了人,还不忘给母亲炫耀的转了转,旁边的佟冬儿眼神都变了下,呀了一声,忍不住声音都大了些:“她还是个孩子,你送她这些贵重的玩意做什么?”
只是一眼她就瞧出这东西名贵的很,水色极其的好,怕是今日特地拿出来带着的,杨宝黛素日都不带什么名贵首饰的。
嘉姐儿小娃娃哪里识货的,特别这小女儿如今就是家里的小祖宗,全府的人都恨不得捧起来的,要星星给月亮的,对银子一点数都没有的。
“你这话说的,倒是我小家子气的很了,你此前送我家闺女的那根白玉锁可更是金贵无比,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拿来还给你了,你这娘做的,我给你儿子的东西也贵重啊,怎么不见你说不能拿的。”杨宝黛睨了佟冬儿一眼。
“这能一样吗?”佟冬儿作势就要去把嘉姐儿手里的东西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