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博从马车上下来,看了眼抱在一起哭的姑侄,话却是对着向他走来的郦灼华说,“看来要哭上一会儿了。”
“老师。”郦灼华上前规矩的行礼。
“我把弦音交给你了,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保她周全。”元太博虚扶了她一下。
“多谢老师出手相助,学生答应老师的定会做到。”她再行礼。
元太博看着她,轻叹口气,“当年,给你取字时,我应该选无忧,而不是思危。”如若选了无忧,你是不是会轻松些?
她微惊讶的看向他,随后笑了,“取什么字,我不还是我吗?就算叫居安,我就真的能居安吗?”
“你说的对。”元太博点头,“等你回来,想必也与我同朝为官了,明日我便把你的考学成绩报上去,好让陛下早做安排。”
“可是甲?”她歪头笑问。
“嗯,才谋兼备,只能给你个乙,但你够狠得下心,凭这点,够给你个甲。”元太博言下之意,能连你老师我都算计了,很可以。
“老师教的好。”她垂着眼轻言。
“呵!”他轻笑声,“是郦家的子孙!”说完他上了马车,“我走了,你们也早点起程,对了,后面那车里的是给弦音的书,你要是喜欢可以抄一份。”说完立刻叫车夫赶车走人。
郦灼华看了眼留下的马车,从车辙印上能看出,东西不少,她撇嘴,“偏心眼。”说完自己都笑了,对着元太博离去的方向,又是深行一礼。
上辈子,她和娄弦音都陷在那后宫之中,老师一定对她们很失望,如今她们选择了和前世不同的路,老师会高兴的,对吧?
元太博的马车行远了,她才起身,走到娄韵溪的身边,“哭差不多就得了,还赶路呢,想哭,上了车慢慢哭,够你哭一路的。”
娄韵溪被的她话说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怀里的侄儿更是被吓得打了个哭嗝,娄韵溪瞪她,“老师刚走就欺负我,原形毕露。”
“知道老师走了,你接下来的命运在我手里,还敢回嘴,你行啊娄弦音。”郦灼华一脸笑坏,也就是她长的好看,不然那样子多猥琐。
“你吓唬我也就罢了,别吓着我家奇奇。”娄韵溪抱着侄儿与她对视。
“哟!不是当年你给三岁的我讲鬼故事,让下人在外面扮鬼了?”她无情的翻旧帐。
“谁让你一来就怼我的,一点都不尊重师姐,你怎么不说,你反把那下人给吓着了,那人后来都不敢一个人睡!”娄韵溪不客气的反驳回去。
“你都把我弟给挂树上了,我不怼你怼谁!他当时走路还不稳呢!”
“我都说了,是意外,是意外!”
“我管你意不意外的!”
“你……”
娄韵溪一个你字憋住了所有话,她突然意识到,对于第一次见郦灼华的事,记得如此的清晰,她们从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相互认可,她们一直以来争论,研讨,过的充实而热闹,直到她嫁入东宫和外面断了联系,她的生活变的死气沉沉,连带她整个人也变的没有了活力。
这一刻,她似乎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还在国学院的她。
郦灼华也很久没有这样了,她也想起前世她们一起上学的日子,对于她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她唇角一勾。
两人对视一笑,眼中有着不同的光彩,却都是充满活力。
“上车吧,该起程了。”郦灼华带着她往自己的马车走。
“我有车。”她抱着侄儿一边跟着郦灼华一边说。
“行,你上自己的车,这个给我。”郦灼华直接把娄璋琦从她的怀抱了出来,送到骑着卷卷的郦善舟手中,“江儿,拿去玩吧。”
“得嘞!”郦善舟抱着小孩子,“走!带你骑马去!”说完先行催马跑出去,小家伙在马上兴奋的叫了起来。
“郦思危!”娄韵溪气吼,郦灼华看也不看她,直接上了马车,她跟着上去要理论,她刚上去,马车立刻走了,被扔下的闵惠无语的着着变得活泼的自家小姐,叹口气,也只能带着两个小宫女连同娄璋琦的照顾嬷嬷,上了另一辆马车。
她想着怎么说郦世卿身边的也应该在马车上伺候,等到了快晌午,休息时,她从另外一辆马车上看到下来的青黛紫黛时,才明白,那辆大马车上就两位主子,已经不知道要说了什么了。
随着郦灼华的马车离开,邺阳城内,各方势力开始行动。
皇城墙上,丰尧帝默默看着车队的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