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阳的秋天反复无常,时而秋高气爽,时而阴雨绵绵,今年秋猎前,连着下了三天的小雨,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儿,一下就冷了不少,有寒早到的意思,让想穿轻薄透纱的小姐夫人们十分郁闷。
秋猎一直以来是男人们战场,女子中热忠打猎的也只有武将出身的,大多数女子参加秋猎还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家世美貌,少有真正下场去打猎的。
秋风中,前往明山猎场路上,浩浩荡荡的车队,武将带着小子们骑马撒欢儿,夫人小姐们都躲在马车内,单薄的马车让车内的人裹紧披风。
“看到峥子没?”郝式骑着马在车队中来回穿梭,逢人便问。
“没看到啊!”有人回他。
“没来吧?”有人反问。
“不能。”郝式摇头,“出发时还看到了,再说了,郦世卿的马车跟那呢,他能不来?”
“那你去他媳妇的马车看看,说不准在呢。”有人提议。
“没那么粘人吧?”郝式一边怀疑一边催马到郦灼华的马车前,推开车窗往里看了眼,这一看不得了,被虐的不要不要的。
车厢内,齐鄢峥大马金刀的坐在小榻上,他这一坐几乎把整个小榻给坐满的感觉,这位一件锦面披风能过一冬,在屋内从不穿厚棉的主儿,此时身上一件厚实的披风,将怀中人裹个严实。
郦灼华坐在他腿上,被裹在披风中,只透出头,他的一只手抱着她的腰,一只手护着她的头,她此时睡的正香,呼吸均匀,依恋的缩在他的怀中,小枝睡在一只铺了厚皮垫子的箱子上,睡的四仰八叉,睡梦中还抖了下一只后爪。
一阵小风从车窗吹入,郦灼华打了个颤,往齐鄢峥怀里又缩了缩。
齐鄢峥一个眼刀直接戳过去,“关上。”低沉冰冷压制的声音传到郝式的耳中,他手一抖,车窗关上了。
郝式越想越来气,下马直接蹿进郦灼华马车后的郦善舟的马车。
“小江儿!你说你姐夫他至于把你姐护的那么……”他话没说完,看到里面的画面,直接无语了。
马车内,郦善舟满头满脸汗,怀里抱着裹着厚披风的小如意,轻哄着,小如意在他怀里睡的香甜,一只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啧!”郝式发出一声嫌弃,在车厢内坐下,“我说小江儿啊,你姐夫那德行,也就够了,你这没媳妇儿的怎么也这德行!”
“我疼我外甥女怎么了?”郦善舟瞪他,手轻拍着小如意,“我外甥女,亲哒!”
“鬼个亲的!”郝式一个白眼翻过去。
“我阿姐说亲生的就是亲生的!”他一脸你不服跟我阿姐,跟我姐夫说去。
郝式又是一记白眼,他疯了?他找郦灼华齐鄢峥夫妻俩!那不是找虐是什么!
“话说,你姐那么快怕冷,你怎么不怕?”郝式问出心中疑问。
郦善舟一脸认真的想了想好半天,喃喃的说,“好像我家要做国公的,都挺怕冷的……”
“啊啾——!”另一辆马车内,郦太郡郦无忌齐齐的打了个喷嚏,动作一致的裹紧披风,抱紧手中暖炉。
怀慎行帮郦太郡束紧披风,“小昭呢?”
“外面骑马呢。”郦无忌轻言,没有任何不满。
别人家夫人怕冷在马车内,丈夫在外面跑马,到他这,他怕冷在车内,他媳妇在外面撒欢儿。
车队行了半日,陆陆续续到了明山猎场扎营地,先行宫人各府随从早一日到达,按照划分出的区域扎营,扎营的帐篷分为居住与观礼,观礼差不多可以说是客厅。
郦家人有一半人是怕冷的,帐篷上铺了四层,一层帐布,一层熊皮,一层牛皮,一层外帐布,看着就比别人的厚。
“这又挡风又保暖的。”齐英昭撇嘴,对郦无忌道,“相公,火盆就别烧了,太热。”
“好。”郦无忌轻笑应下。
齐鄢峥抱着还在睡梦中的郦灼华下马车,特意把人裹严,边往帐篷走边吩咐,“把火盆点上,记得通风,兽皮褥子多铺两层。”随从跟在他身边应是。
齐英昭无奈的摇头,接着看她儿子抱着她孙女下马车,也是裹的严,“小孩子怕冷,火盆多点两,记得炉罩别忘了扣上,通风口留了吗?”跟在他身边的随从如一回答着,引着他往帐篷走。
齐英昭直接无语了,有些怀疑自己对丈夫不够体贴。
郦无忌包容的拉着她走进他们的帐篷。
郦太郡怀慎行笑眼看着孩子们,也携手走进帐篷。
第二日一早,阵阵风起,天气更冷了,丰尧帝射出开猎的第一箭后,功勋仕家高门世家都派出了自家子孙参加,众马匹四散奔入林中。
郦灼华骑着阎罗刚到林边,直接调头回去,到太皇太后帐边下马,放开缰绳,让阎罗自己跑,以它的凶悍,还真没人能把它怎么样,阎罗直接自己撒欢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