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搀着南宫偃月回到缇桐居已至亥时。
一回到房内,顾黎便急忙将两人分开,让南宫偃月和顾白分别落坐,然后也顾不上回避南宫偃月,立刻上前查看顾白的伤势。
随着顾白月白色衣衫逐渐脱落,南宫偃月自觉地转过了身子。
顾黎看着伤口,眉头紧皱,眼里带着埋怨和不悦,但嘴上并有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将顾白的绷带狠狠撕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嘶。”额上的汗珠顺势滚了下来,顾白抬眼瞅见南宫偃月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强忍着痛意,故作平静地说道:“无碍。”
伤口多次裂开,显得有些狰狞,仿佛一道蜿蜒的红色河流,从顾白的肩膀一直延伸到胸前。
顾黎拿起青色的小药瓶顺着伤口轻轻敲打着,洒下一片白色粉末。
红与白交杂着,在顾白病态般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终于,药上好了。
顾白也长舒一口气,紧握的拳也放松起来。
“殿下,已经无事了。”
听见顾白的话,南宫偃月默默转过身来,看向他的眼里多了几分内疚。
顾黎拿着换下来的绷带离开了,这不大不小的缇桐居就剩下南宫偃月和顾白两人。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连同空气都安静得有些尴尬。
南宫偃月不敢和顾白对视,她的脑子里全然是自己摔进顾白怀中的场面。
那是南宫偃月头一次那么近距离地观察顾白。
她可以看清楚顾白苍白的面容,布着些许血丝的双眸,浓密的睫毛,连他的胡茬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