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说话间,阿伦的手掌轻推,将东帝天胸前那支弓箭也推了进去,在毫厘之间避开了那狂喷而出的银色血液,顺势一转,又已转到东帝天身后,将那半截从东帝天后背穿出的箭头折断。

阿伦这才满意的点头,“你瞧,我将你身上不雅观的突出物都清除了,这才符合你这样高贵先生的形象啊!”

这一回,东帝天在挑衅面前变得无声无息了,身形一个折射,想拉开距离,重新正面面对阿伦。

阿伦感受着东帝天内心涌起的惊惧,这份感受迅速化作炽热的快意,令他的灵魂也为之舒泰,他笑着鼓舞,“太慢,太慢了。老师,你不止如此吧!”

在所有旁观者眼中,看到了如此诡异一幕:东帝天的速度虽快如鬼魅,但总有迹可寻,而蓝雪云,已完全看不清他的动作了,仿佛凭空消失,再凭空出现,东帝天只要稍稍停顿脚步,蓝雪云肯定出现在他身后,就如同自己的影子,东帝天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各种新鲜之极的嘲讽之词自蓝雪云口中说出,极尽挑衅,还有那层出不穷折磨人的手段,令僧恨东帝天者无不升起快意,但不明就里的一些边缘人,开始有点对这个老亡灵起了点恻隐,在短短片刻,这家伙全身上下受伤的地方已超过百处,仍全力奔跑着,大概没被凌辱至死,血已先一步流光了。

但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蓝雪云与这个老亡灵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用血也未必能洗清的地步。这一个午,世人见识到了蓝雪云的惊世武力,也见识到了他最疯狂暴戾的一面

对于此,阿伦在卸下东帝天一根饱受折磨的手指后,不由得轻笑抱怨:“老师,蓝雪云的形象今天算是颠覆了,但为了你,我不惜如此,你可从其中感觉我对你的敬意和重视呀?”

滑出浓云的太阳投射下最耀目的光华,照耀在东帝天的身躯上,那多处正渗出银灰色血液的伤口顿时一阵痉挛,他整个人也为之剧烈的颤栗。

阿伦反倒停下手了,聚精会神的凝视着东帝天,对方每一次流露出来的狼狈,都能让他复仇的快意为之升华。

东帝天缓缓的转过了身,转得异常缓慢,没使用任何身法,步伐中也没包含任何后着。

阿伦皱了皱眉,最终,并没有制止这个动作。

直至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四周的河流、会馆、边缘卫士、刺杀者、宾客们仿佛都消失了,恩怨交缠的半生、那一段段往事,仿佛被命运之神绘成一幅幅精细的画面,如同流水一般,从两人间滑过,再伴随身畔流动的空气,一点一滴化成烯嘘句。

东帝天冰冷的声音里渗满了沙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责骂,也没有怨恨,更没有求饶,只是淡淡赞扬道:“很好,你并没有令我失望!”

那语调仿佛仍在飞龙沙漠里夸奖阿伦徒手猎杀了一头庞然无比的火系魔兽。

不知为何,阿伦心里竟莫名的在黯然间一酸,只可惜,一切都无法回头了,他们之间,或许从一开始相遇,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结局。

“禁锢,换一个角度看,便是约束;解除了禁锢,没有了约束,完全释放自我,会令你迅速到达巅峰,也同样有可能令你提前到达死亡!”那具银色的袖珍天平从东帝天袖子里滑出,他手一摆,天平已缓缓朝阿伦飞去,他的动作里竟似有几分轻松,仿佛是终于可以摆脱了什么一般。

这就是东帝天的遗言吗?

“不错,我将考虑用它作为你的墓碑铭!”那么,老师,我们地狱里再见吧!””阿伦淡然一笑,探手接过了这份“大礼”,随手放入怀内。

正待给予东帝天最后一击,怀内“珐利的圣棺”却像活了过来一般,剧烈地颤动起来,阿伦如遭电击,痛苦得差点跪倒在地。

就在这件亡灵圣物发作的同时,东帝天整个人往后急速飙射而去,速度竟远比先前快上许多,全然不像一个身受重创的伤者,晰间已在百步之外。

阿伦正待忍痛追击,但层层幻象却在他脑海里喷涌而出。那是黑白的素描画,展现的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风景,还有仿佛呢喃一般的倾诉声……

阿伦忙强控心神,妄图将这些似乎隐含有某种寓意的幻象压下,但脑袋却“轰”的一下,力量方才全面开启的他,精神再也支撑不住,竟就此晕眩了过去。

视线模糊前,东帝天已几乎消失在视野的尽头,阿伦耳边还回荡着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圣物认主,你给我好好待着吧”。

哲人曾如此说过,“我一直有一种幻觉,我将要渡过的一生,不过是我生命里的次要部分,而我生命的核心,正以另一种形式,在另一种历史中存在着”。

如此奇妙的感觉正发生在阿伦的身上,这是一种足以震撼心灵,甚至可令人疯狂的错觉。

一把清悦的女声,柔情的在耳畔叙述着什么,明明从未听过她的声音,偏偏又感到无比熟悉;一首动人的歌谣,悠然弹奏,旋律美妙得能与心灵发出最彻底的共鸣,明明初次听闻,偏偏又像是自生命的初始,这音符就一直回荡在耳边;还有那穿插其中的纯黑白画面,那千年古堡、脚下的万里山河、那没有尽头的湛蓝海洋,感觉全是如此,未曾一见,却觉刻骨铭心。

每当阿伦停下来质疑:为何这个梦竟如此真实?

那些美妙的声音和画面又会立即将他拉回那片世界中,直到后来,他忍不住抚心自问:

到底是不是此刻才是真实,阿兰斯世界不过是梦境?

还是……我进入到了号称亡灵世界里最伟大的大统领珐利生平最重要的画面……

这个念头方才升起,一切幻象,才戛然而止。

那一切完全停止下来后,阿丁的心灵仿佛被洗涤过一般,思想变得无比清晰,生平所有,全部历历在目,就算一些早已经遗忘在角落的琐碎往事,也有条不紊的重现眼前。

他轻轻松了口气,总算是过去了,不过这样奇异的经历,无论算是美梦还是恶梦,都不想重来第二次了。但他知道,如果思想找不到出口,那么余下毕生都将沉溺在那个缥缈的梦境之中。

缓缓睁开双目,明黄色的灯光颇为耀目,要眯起眼睛才能适应灯光,这令阿伦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你终于醒了!””怒浪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懒洋洋之中透出几分惊喜,但这绝对是一把份外叫阿伦安心的声音,“嗯,真槽糕,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了!”

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数字,但叫人更不愉快的是,原来怒浪竟然就这么光着膀子,坐在自己身边看书,盖的还是同一张被子。

这令阿伦不禁第一时间掀被检查自己的衣物,还好,保持完整!”同时,他感应到了怀中的珐利圣棺,那,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甚至可以感觉到在它其中的力量流动。

“狂风,你这样的举动可是很伤害我的!”像我这样的谦谦君子,会干那些乘人之危的事吗?嘿嘿,衣服早就帮你重新穿好了……”

“……”

“阿伦,你醒了!”缪诺琳从洗手间走出,相比起怒浪的调侃,她的喜悦直接许多,快步就来到阿伦身边,探手抚上了阿伦的脸庞,顺便检查着他的脉搏。

但阿伦的目光很快就落在缪诺琳手中那本灰包的厚册上,上面有一行潦草的字体,那可是东帝天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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