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飞早已经在卿烈彪过来时闪到了一边去了,这个时候才神神秘秘的钻过来,悄声道:“国栋,你知道卿烈彪今天来这里干啥?”
“干啥?难道还是来等我不成?”赵国栋没好气的道。
“你说哪里去了,不过也与你有关系,他是来等孔月的,他那帮狐朋狗友都说孔月是咱们纺织厂第一美女,撺掇着卿烈彪来见识一下,结果卿烈彪还是没等着。”汪飞吐了一口气,“要是让卿烈彪这个家伙看上了,那孔月就真的麻烦了。”
虽然孔月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但是一想到卿烈彪这个家伙如果真的纠缠上了孔月,那还真的有一点鲜花插牛粪的味道,赵国栋发现自己也有些不由自主的担心,不知道是出于关心同学还是其他原因。
“卿烈彪这个家伙是个天生坏种,在厂里不知道玩大了多少女工的肚子,也是这两年回来少一些,他在安都办事处的时候,细纱车间和织布车间几个女工都是吃了哑巴亏,我姐在厂医院,听我姐说她就知道至少有三四个女工作流产手术,还有子弟校一个才分配来的的老师也一样。”房子全显然知晓的更多一些,语气也更低沉。
“那也是一个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赵国栋不以为然的道。
“哼,国栋你是不知道,厂里的一般女工,太子爷看上你,你敢不从?许你一点甜头,三班倒变长白班,就有多少人要上钩,要不就给车间主任一点暗示,你不就得落上最苦最累的活儿?”吴长庆插言,“你以为这厂里和你们公安局也一样啊?”
赵国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哪里不一样?公安局里只怕也未必比这厂里就干净多少,自己帮刘队背上这一个驾车撞人的事情,本来只是一个正常的车祸,伤者伤势也不重,可说好费用单位承担,自己也不会受任何牵连,可最后悄无声息的就把自己给从刑警队踢了出来,连刘队自己都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是张指导认为自己是他的人,坚持要求处理,以儆效尤,哼,他们俩争队长这个位置,最后却把自己拿来卖了。
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国栋几乎要气炸了肺,但是自己先前已经帮刘队扛了下来,要扭转也是不可能了,刘队、张指导,他们究竟在里边扮演了什么角色,赵国栋到现在也不清楚,他也不想搞清楚,在刘队面前,他只能装出一副黯然失色的样子,直到刘队信誓旦旦保证要在一两年内重新把他调回来。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句话赵国栋在小说中已经看到过许多次,这一次他才亲自感受到,而自己似乎也扮演了一个可怜的角色。
一曲《梦醒时分》想了起来,舞厅里的人纷纷涌入舞池,吴长庆和房子全都早已寻找目标去了,唯有汪飞和赵国栋百无聊赖的站立在角落里,但即便是站立在角落里,赵国栋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焦点,能够让卿烈彪主动过来打招呼的人,足以让人侧目而视。
“国栋。咋不去请人跳舞啊?怎么。眼界高了。嫌咱们纺织厂没人了是不?”一个粗犷略带沙哑地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
赵国栋定睛一看。连忙打招呼:“马哥啊。哪里哪里。我也不是才回来么?好久都没有回来了。人都不认识几个了。站会儿歇歇吧。怎么。马哥今天值班?”
马正奎是纺织厂里地保卫科长。五六年前赵国栋可没少给马正奎找麻烦。后来赵国栋走了。赵德山又顶了上来。老赵家可是没少和保卫科打交道。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赵国栋一考上警专。老赵家声誉倍增。尤其是赵国栋毕业分配回江口后。那情形自然就更不一样了。昔日地刺头儿。现在却成了公安机关地民警。对于像厂保卫科这种公安部门指导地内保单位保卫部门。那甚至还有点下属地味道了。
“嗯。周末了。都得来看看。省得总有些不晓事地混小子来惹事儿啊。”马正奎是四十来岁地干瘦汉子。也是当兵出身。转业后分到厂里一直呆在保卫科。
“都是厂里人。能有啥事儿?”赵国栋不以为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