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向东沉吟不语,实际上虽然现在还不确定中央要采取什么措施来应对,但是按照惯例和常态,中央在经济增速进一步放缓,尤其是沿海地区外向型经济出现困难时,多半是要用启动经济刺激计划,而能做的就是以固定资产投资尤其是公共基础设施建设来拉动,这是一柄人人都能看得见的双刃剑。
“从政治角度来看,中央恐怕会在一定时候启动刺激计划,我个人认为必要的刺激计划,尤其是针对必要的基础设施建设和民生工程,无可厚非,但是规模不宜大,也就是说比起年度正常投资计划略大即可,避免造成通胀。”雷向东缓缓道:“而且我也不认为外向型经济受到的影响就会大到天崩地裂的地步了,利用这个契机压缩和淘汰高污染产业也是一个额外收获,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往往都是在危机中来实现的,顺风顺水情况下谁愿意干?关键还是规模,尤其是绝不能流向房地产行业。”
“可你觉得就目前舆论已经在不断升温的情况下,高层顶得住这些个舆论和利益群体代言人的压力么?”赵国栋反问,“这还不算那些个跟在人背后人云亦云狗屁不懂的所谓经济学家们了。”
被赵国栋这句有些粗野的话语逗得笑了起来,雷向东眯缝起眼睛,“国栋,你想要做什么?嗯,想要我干什么?我觉得你今天把我拉来决不仅仅是为房子全他们判断一下形势那么简单吧?这事儿你自己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赵国栋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们的观点大体一致,但是我估计我们难以让中央接受我们观点,可不尽尽人事又难以释怀,我的想法是我们要发出我们自己的声音,提出我们的观点,尤其是你,你在金融界有一定影响力,而且我相信我们在业界内也有志同道合者,我们可以阐明我们自己的观点,提醒中央,不要被短期压力所困扰,中国是大国,有能力有实力抗得住这波风潮。”
雷向东直勾勾的盯着赵国栋,半晌才缓缓道:“你也打算要表明观点?”
“嗯,责无旁贷,义无反顾。”赵国栋淡淡的道:“泼冷水,逆主流,我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但总比违背自己的心愿好,不管我的观点是错是对,我总要不违背本心说出来,这是做人做官的基本职业道德吧?”
轻轻吐了一口气,雷向东点点头,“我明白了。”
赵国栋从未忘记过这个特殊日子,但是对于这个特殊事件,他确实在无能为力。
除了不动声色的要求提高应急抢险能力,能够迅速派出抢险救灾队伍,也就只能采取一些技巧性的方式来实现对抢险救灾物资的准备,即便是这样,赵国栋觉得分管这项工作的曹宁看向自己的眼光都变得有些奇怪,毕竟作为一省之长,对工作关心得如此之细,除了是对分管领导的一种不信任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合适理由了。
赵国栋对此也的确是无言以对,他能说什么,说自己感知未来,那真的要成了神棍,甚至被科研机构拉去解剖,要不就是精神病院会成为自己的归宿了。
98年那一年对大洪水所作的一些预先性准备工作都已经引来了很对麻烦,但是赵国栋不后悔,而这一次他也竭尽所能的做了一些自己范围之内的工作,但是像地震这种事情谁也无法说得清楚,不知道他会不会延后甚至消失呢?
对于安原的应急抢险部门来说,赵省长一上任以来对这项工作的空前重视让他们也是无比意外和兴奋,编织机构第一时间得到解决,所需的各种设备同样不遗余力的给予满足,而从担任代省长到正式当选省长这么久,赵国栋就亲自来视察过三次,而且要求应急抢险部门结合煤矿事故抢险、道路交通安全事故抢险等一系列重特大事故假定进行实战演练,并且在全省都掀起了一股演练大比武的风潮,诸如生命探测仪,搜救犬等这一系列原来看起来都有些奢侈的物件也迅速在各地市都陆续装备起来,拿某行内人士话来说,由于赵省长对这项工作的重视,应急抢险工作至少提前十年步入了发达国家水准。
当然这是赵国栋权责范围之内可以做到的,至于说想要在预测上做些什么,赵国栋觉得自己恐怕还无力做到那一点,除非自己真的摇身一变成为占卜的巫汉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