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发老者闻言,将桐木拐杖往地上一撮,气哄哄的道:“鹤鸣!如今盛夏,村里的尸首如不尽快下葬,更会加快疫病的传播,搞不好还会让疫病变得更加严重。鹤鸣村离我荆家村也只是半里之遥,唇齿相依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就算我们不出村子,疫病扩散,照样会传播到你的村落。你就算不为老夫的村落着想,也要为你们的村落想想吧。以往我们两个村子一直为那百亩良田争斗不休,可如今疫病当头,你不为荆家村百条性命着想也就算了,却还要落井下石,想要将我们困死在村子中,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鹤鸣冷哼:“我安的什么心?我安的自然是保护我鹤鸣村的心了。我既是鹤鸣村的村长,就要为鹤鸣村负责。你看看你们村子里的人,病的病,死的死,喘着气的也没有几个了。如果你们真的有能力将疫病控制住,又岂会死那么多人?哼!早不出殡晚不出殡,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殡,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居心了!谁不知你们荆家村的人自从闹瘟疫以来,一直看不惯我们鹤鸣村无病无灾、安然无恙,总想着让我鹤鸣村的人为你的村子陪葬!不说远的,就在近期,你们荆家村的人三天两头就往我鹤鸣村这边来,若不是有人提早发现,及时制止,此时此刻,你们是不是就已经将疫病引入鹤鸣村了?真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呐!”
荆族长怒道:“你信口雌黄,老夫那是让人去城里请郎中来治病,可谁呈想还没走多远就被你们的人打回来了,你可知道,你的这种行为延误了多少治病的良机,害死了荆家村多少条性命!要不是你们,疫病会变得如此严重吗?”
荆家村也有三名略懂医术的老郎中,只不过面对如此严重的疫病,他们的那些本事根本不够使的。这么多天来,他们用尽浑身医术全心医治,不但毫无效果,就连他们自己都被疫病所感染,两名已经进了棺材,活着的那个也已奄奄一息。若非荆族长本人被几名年轻的小伙子护住了,这才不至于被传染上,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身先士卒,与村子人同甘共苦了,哪会如此安然无恙地站在人前。
鹤鸣冷笑,“说得好听点,是去找郎中!说得不好听点,那就是要借机害我们!你心里清楚得很,若想进城,必经鹤鸣村!你若是故意派一个感染上疫病的人从我鹤鸣村经过,那鹤鸣村岂不是要遭殃了!所以,为了保我村子的平安,我又怎会让你们的人从我的村子旁过去!有句话你说得不错,如果不将这疫病控制住,迟早会连累到我们。所以为了以绝后患,我决定送你们一程,以免给我鹤鸣村带来灾祸!”
“你什么意思?”荆族长不敢置信地望着鹤鸣,沉声质问道。他虽猜出几分,但仍不相信鹤鸣敢如此做。
“呵呵,我什么意思?”鹤鸣朗声沉笑,瞬时朝后望了望,“你们来告诉这老家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听后面那些人一边高举火把,一边齐齐喊道:“烧村,烧村,烧村!”
荆族长见状大惊失色,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原来他们拿着火把的目的在此,竟然要烧他的村子。那意思就是要将他们荆家村还活着的百余口人,活生生地烧死在这。这怎么可以!
鹤鸣朝着众人撼了撼首,深表满意,于是扭过头来看着荆族长,“现在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吧!”
“族长,鹤鸣村的人欺人太甚,我们跟他们拼了!”站在荆族长后面的一位年轻人举着铁锹,作势就要闯出村落,与鹤鸣村的人拼命。而那仅剩的十几名青壮男子也跟着抽起家伙,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战事一触即发。
“住口!”
荆族长打着哆嗦,侧头吓住了身后的小伙子们。
双方人数差距太大,况且因为疫病,他们已连续好几日没有进食了,又担心水被污染,所以连水都没有喝上几口。就他们现在这副样子,哪里是鹤鸣村人的对手。若是上百根火把一同砸过来,估计还没等他们冲出去,就会被火把砸死。
荆族长深吸了口气,右手狠狠捂住拐杖,冷声怒目而视鹤鸣道:“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吗?”
鹤鸣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嗜笑,反问道:“除了这个办法外,荆族长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如此做法,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荆族长已经不知用什么词来痛斥鹤鸣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天谴?”鹤鸣嘲讽,“不管是天灾也好,人祸也罢。于目前而言,现在受天谴的貌似不是我,反而是你。还有你的荆家村。”
“你!”荆族长气血上涌,老脸憋得通红,指着鹤鸣说不出话来。未几,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溅在了他花白的胡须上,而后两眼一翻,踉跄向后倒去。若不是身旁有人搀扶着,他早已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