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了其他人,白初晓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颜幼彬拉了窗帘之后并没有坐回原位,反而是安静的待在那个角落里,孩子也很乖,一点都不吵不闹,丝毫看不出刚刚扯人头发的狠劲。
白初晓不由得眼神有些温润。
他记忆中,也有这样的一个场景。
那是只存在记忆里,很难才能翻动到的画面,那是一辈子都无法重现的孩子与娘亲的相处模式。
孩子平时很皮,但是一到了他娘亲怀里,就乖的像头没有任何尖锐的绵阳。
娘亲总是知道孩子脾气的,每当这个时候总有些无奈的点点孩子的额头,夸他聪明,有眼力劲,知道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不可以。
他一直都记得,娘亲很温和,所以他一直都想不清楚,她当时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有可能是,他当时的年纪太小了,根本就记不清楚那句话是什么样的,到现在只留下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不过,想来后者的可能性会更高,娘亲那样一个温和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那么不符合她形象的,尖锐的话呢。
只是很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探讨,娘亲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听说是父亲大人从花楼娶回来的那个姨娘刺激到了娘亲,娘亲大受打击,接受不了,最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最高的那层楼上,跳了下来。
当场死亡。
于是,那个接受不了娘亲死亡的,便成了他。
他便是白初晓。
直到现在,只要回忆起,娘亲离开时候,那个绝望的眼神,白初晓就无比的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好好看着娘亲,为什么没能拉娘亲一把,为什么到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掉了下去,无能为力。
他恨死了这样的无力,包括,他也害怕死了所有的高楼。
也许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无比的害怕高处。
只要一看到楼下的风景,他就会忍不住的头疼,心慌,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包括现在,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踏上楼梯了,更不用说,在楼上跟人兜转了这么久。
看到颜幼彬就那样站在窗边,他本来还有些怀念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色就是一变,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惊骇的事情。
他痛苦的捂着心口,然而心口还是疼得他慌。
“不要……”嘴里低喃了两声,他有些失神了。
听见响动,颜幼彬也像是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怎么了?”她这会儿的声音倒是有些温和了,却也更让白初晓感到物是人非的慌乱。
当年,娘亲好像也是这样的语气,问他:“初初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了?”
他那个时候是什么反应呢?
什么反应呢?
他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扑进了娘亲的怀里,跟她说,之后可不可以不要出去礼佛了,如果非要出去的话。可不可以带上初初,要是还不行,那就早点回来。
他记得很深刻,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一次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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