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绿洲的晚上。
沙岚城中仅存的人在这片绿洲中休养生息,路天涯派人将早已变为废墟的沙岚城“洗劫一空”,把所有有用的东西全部搬到了绿洲中。
现在的人们已经没有了沙岚城的城墙保护,一旦到了夜晚随时都有可能会有妖兽袭击,早上甚至会有沙暴!
还好绿洲中的树木可以大幅度的遮挡沙暴,但是夜晚的妖兽就要靠自己了!
“你真的要走吗?”雨刀还是那个样子,盘腿坐在绿洲的湖边轻轻弹着腿上的古琴。
“嗯!”凌子天坚定的回答,雨刀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又说:“但是有一件东西应该在沙岚城中,我得先去拿回来。”
“什么东西?”
天堑捋着那花白的胡子从后面走来,笑呵呵的问,可是眼中藏住的凄凉却是逃不过凌子天等人的法眼。
“吞魔鼎!”
凌子天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告诉他们自己此行的目的。
果不其然,两人再听到吞魔鼎的时候皆是一愣,雨刀疑惑的说道:“可是师父说吞魔鼎在封印邪魔之主的时候就碎掉了啊!”
天堑也是疑惑的点了点头,表示不解,吞魔鼎的确碎掉了,这还是雷夜长老说的,吞魔鼎的碎片散落到凡间以后便杳无音讯,天界以前也不是没有派人下来找过,为此天界甚至在凡间留下了许多的分支,只为寻找这些碎片,可是他们找了好几年却一块也没有找到。
天堑想到这儿忽然看向凌子天的胸口,他清楚的记着幻尸出现后有一块红色的碎片从西城的方向飞出来,而且凌子天的体内也飞出了两块与那一块合为一体,然后就飞回了凌子天的体内,莫非......
凌子天自然知道天堑的心中在想什么,右手向胸口轻轻拂过,他张开从指缝间闪着红光的右手,三合一的碎片小巧玲珑的躺在凌子天的手中,天堑疑惑道:“这么小?”
“想看看真正的体积吗?”凌子天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把你的踏虚尺放到空中。”
天堑照做将踏虚尺拿出,踏虚尺上较为严重的裂缝已经自行修复的差不多了,这也多亏了天堑纯净的灵力,天堑将踏虚尺扔到空中后忽然变大,三人跳到尺上,凌子天神秘的说:“离远点。”
天堑和雨刀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凌子天将碎片掷到空中,碎片忽然变大,一个残缺的巨大红鼎出现在踏虚尺上,凌子天依照记忆中的模样用灵力凝聚出还未找到的部分,一个鲜红的巨鼎就这么的屹立在三人的眼前,天堑和雨刀从未见过真正的吞魔鼎,只是在史书上读到过,或者通过一些专门画古物的画师那里了解到,如今亲身临近后才知道这鼎的不凡之处!
王霸之气肆意散发,浓郁的血杀之气使天堑和雨刀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喀嚓——”
天堑耳朵一动听到了奇怪的响声,他望了望鼎的下方,发现一条条的裂缝正在缓慢的延伸,他当即喊道:“子天,子天,你赶紧收回去!我的踏虚尺要碎了!”
凌子天听后赶紧收回碎片,雨刀望着巨鼎出现的地方掩嘴嗤笑,凌子天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没想到碎片的本体会这么重。”
“这还能长回来吗?”雨刀嗤笑道:“馋嘴龙,看来你又要多花点灵力修复咯。”
天堑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雨刀,收回踏虚尺回到地面,雨刀和凌子天刚落地便见到眼前一道黑影闪过,雨刀忽然捂住额头向身后跑掉的天堑大喊道:“馋嘴龙!”
雨刀喊完向天堑追去,凌子天在后面摇头笑了笑,其实这种生活也蛮好的,只要没有战争就行了......
想着想着凌子天忽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多出了几条红色的纹路,此时三块碎片已经合为一体,它们飞出体外在空中闪着红光,像是在感应什么似的,凌子天不禁想起两天前的晚上......
绿洲中的人们刚刚入睡,而凌子天刚好在绿洲的外围巡视,谁知碎片却忽然从体内飞出,向他处飞去,凌子天暗道不好赶紧跟上,走时还不忘用金钟将难民居住的地方罩住,防止有妖兽进攻。
凌子天跟着碎片一直飞到了废墟中,此时他站在西城的中央四处张望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凌子天有寻找了一圈,可是一无所获,无奈只能先返回绿洲,再做定夺。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在桥列斯府邸的下面有着一丝微弱的光芒在闪动着,凌子天忽然转身,便向绿洲返回,而那丝微弱的红光只是闪了几下便消失了,凌子天一路上都在思索,直到现在。
沙岚城肯定还有一块碎片,只是在哪里呢?
“子天小兄弟,出来吃饭了。”路天涯走到湖泊边叫了一声,凌子天收回心思应了一声,跟在路天涯的身后走到吃饭的地方,凌子天望着路天涯消瘦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寂、绝望!
“路天涯。”凌子天忽然叫住他,说道:“尹达......”
路天涯的极力克制自己的肩膀,可还是止不住的颤动,他失声哭道:“尹达死了!我兄弟死了!”
凌子天深深的叹了口气,在天堑将他们运出沙岚城的时候尹达就已经不行了,天堑用灵力封住尹达的伤口,将他们晕倒绿洲后本以为可以将重伤的人救回来,可这终究是个“以为”。
路天涯此时没了城、没了人,甚至连那个一直与自己为敌的桥列斯都没了。他的人生在此时跌入了谷底,没人能把他拉上来,就像那井底之蛙一般只能仰望着天空,路天涯一直在憋着眼中的泪,因为在他看来,只要尹达还活着、家人还活着,他就能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可是尹达却没有挺过去,就这么的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
天堑在营帐中见路天涯和凌子天还没有来,疑惑的向外走去,刚巧走到湖边附近就听到了路天涯的痛不欲生的哭声,他快步向尹达休息的营帐中走去,地上碎裂的盘子,掉到地上热乎乎的饭菜,还有尹达已经冰冷的身体。天堑的心仿佛针扎似的走向湖边,却看到了哭声的出处。
路天涯就这么的跪在地上,眼泪不断的滴落在地上,嘴角甚至都流出了咬碎牙齿的鲜血,天堑走到他的面前狠心扇了他一巴掌,拽起他的衣领摔到一旁的树上,凌子天赶紧拉住还要上前的天堑,质问道:“你要干什么?打死他吗?”
“我就应该打死他!我怎么会从南洲带回这么一个孬种!”天堑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你的霸气呢?你的理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