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一缕流光自百汇窜出,绕了几匝之后,骤然穿过层层壁垒直向天际而去。
守在外面的妇人和林卯,登时惊的跳起。
夫妻俩当即汇在一处,妇人急道:“夫君,这可如何是好?”
本以为里面动静再大,以神女的能为定是手到擒来。
哪里料想的到,那平平无奇的小子竟然这等能耐。
林卯锤手一顿,道:“走。”
“去哪里?”
“随我同去便知。”说罢,摇身即遁走。
妇人看看身后,一跺脚也跟着闪身离去。
而殿内,晃荡的帘幕被火蛇点着就燃,没烧几下,便噗噗的坠落在地。
又不知哪儿一阵怪风,吹着火星子飘到小姐的尸体上,登时火势腾的直窜。
须臾便落在地上,烧成了焦炭。
槐尹靠着石壁,拽过自己的刀抱在怀里小心的擦拭。
低眉道:“看不出,你还是个狠主儿。”
素鹤睃了眼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盘膝坐下。从袖中摸了两个瓷瓶出来,一个扔给槐尹。
一个打开,倒出丹药自己服用。
不轻不重的道:“身在这个世道,谁能说自己不狠?”
“也对。”槐尹点头,打开瓷瓶闻了闻。
道:“不错啊,叶谷清风的药,你也能弄的到。
还有没有,看在我豁命的份上,匀我一瓶呗。”
说完,也倒了粒丹药嚼蚕豆一样,嘎嘣嘎嘣就吞了。
素鹤睇了眼掌心的瓷瓶,愣了两息,便扔给了他。
槐尹一个前倾,两手包裹着接住瓷瓶,咧嘴道:“不错不错,谢啦。”
“承你援手,还未道谢,些许丹药算不得什么。”素鹤闭目,运转调息。
周身倏的腾出袅袅白烟,原本流血不止的伤口,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只是外伤易愈,内伤还是需要些许时日才能将养回来。
丹药入腹,槐尹便浑身舒泰不少,宝贝似的把瓷瓶收妥当后,继续擦着大刀:“也没什么,谁让我倒霉,好死不活进到这鬼地方嘞?
来都来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再说,咱俩好歹也算有前缘嘛。”
虽然,这前缘不是啥好事。但一回生二回熟,也不是没交集。
说完,又偷偷拿眼看着素鹤的反应。
然素鹤是正面扛着神女的怒火,这伤可他重的多。
便是他说什么了,素鹤也并未多听,拢共就一耳。
得不到回应,索性把刀擦的雪亮。
约等了盏茶功夫,素鹤才从入定中醒来,起身向槐尹道:“有劳兄台护持。”
“没事没事,能走咱们就出去吧。这破地方,谁待谁隔应。”槐尹摆手道,目光掠过一地狼籍。
素鹤颔首,拱手道:“多谢兄台。”
“客气,叫我槐尹就好。兄台什么的太生疏了,咱现在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也好,对了我叫……”
“不用不用,你不说我也晓得你是谁。”槐尹挑眉道。
“是素鹤失礼了。”
这大刺刺的眼神,素鹤就想作看不见也难,不禁有些失笑。
倒是自己这移容换貌,显得多此一举了。
“走吧,我呢,是个直肠子的人。这上回呢,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这个……你懂的。
现在嘛,就是个意外。你我呢,也就不存在什么过不去的。
所以,你……这样,可以理解,不用在意。”槐尹收了大刀,一把勾素鹤肩头比划道。
素鹤顿时僵在原地,除了和黎波,他还不曾与谁如此亲近。
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槐尹哪管这许多,反正这见鬼的地方他是不想呆了,连拉带拽的把人掣走。
刚出拱门,便撞上了打探消息回来的邹管家。
邹管家见素鹤从拱门出来,就知到事情不妙,转身就要跑。
然他快素鹤更快,不等他动身,素鹤即是一缕暗劲儿,把人定在原地。
“做什么?你要杀人灭口?”槐尹侧眸,看向素鹤。
“要杀要剐,随便。”邹管家耳听得灭口二字,顿时梗着脖子,打算死也不能背主。
素鹤抬眸,平静的道:“杀你做甚?你家老爷夫人都跑了,我杀一个小鱼小虾能顶什么?”
“那你想干嘛?”把人逮着不杀?留着当祖宗供不成?
“想和你做个交易。”
“不要。”邹管家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你小子就是猫给耗子送礼,没安好心。
“嗯,很正常的回答。不过,这可由不得你。”说罢,冲着看热闹的槐尹道:“槐兄,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槐尹笑道:“我能知道啥?依我看,你还是索性杀了吧。
这位,一看就是忠肝义胆之主儿,怎么会听你的安排,做那背主求荣之事?”
素鹤闻言,沉思了会儿,道:“也对,那我只好送你上路了。”
邹管家凛然的道:“来吧,我要皱一皱头,就是你孙子。”
然而,话音刚落,他惊恐的叫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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