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的,守他人掣肘。”
“少说两句。”陆中丞讪讪的向百里流年赔罪,一边往好友身边挤。刚刚还暗自窃喜,道这厮终于晓得忍则保身全性命。
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想太美了。
用力拽住好友别赔笑别后退,低声劝阻道:“干什么如此?你不要性命?不顾裴家死活了么?”
跟百里流年斗?你他娘的有几条性命,几个脑袋?
还是,你怕人家的刀不利?自己送人头当磨刀石,磨好了好灭了裴家满门?
左直一把甩开陆中丞,怒火愈发高涨,斥责好友:“住口,你忘了咱们立身朝中为的是什么?
如果看到不公,有人恶意颠倒黑白。你不说我不说,那咱们做这个仙人还有什么意思?
倒不如做个凡人,好赖都是百年。生死一遭,过后两忘。”
“我……唉,好友,你知道陆某不是……”这个意思,是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没有十足把握,无需为了义气与其相争。
打蛇眼打七寸,才能一击致命。
似你这般,太冲动了。
左直谏并非看不懂他眼中的担忧,然士可杀不可辱。别的事情他可以忍,亵渎文宰?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谁要敢动,就踩着自己的尸体过。
语落,竟是雄赳赳气昂昂,壮士赴死般走上殿前,朝着弦不樾扑通跪下。
铿锵有力叩首道:“微臣自知人微言轻,亦知百里家主威不可犯。而今冲撞,生死甘愿受领。
只不过微臣死不足惜,但求主上做主,为文宰主持公道。莫为了某些人,而寒天下仙士之心。”
百里流年愣了愣,也不知是觉得他如蚍蜉撼树的举动可笑,还是让他给气的。
阴阳怪气的冲少真无一,慢慢击掌道:“文宰好手段,连刚正无私的左直谏都为你如此开脱,叫流年好生佩服。
流年若有文宰一半手段,也不至于受人步步紧逼,主上,你说呢?”
没两下,球又被推到了弦不樾怀里。想眼逼他做抉择,那不妨先尝尝何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看是我监察天司一名使唤之人重要,还是你弦不樾的心腹重要?
弦不樾霎时面色不愉,此番发难确系有心敲打不假。其中的细枝末叶他自是比殿上的臣子明白,亦清楚行这步棋的凶险性。
然诸多事情,尤其是南薇宫那边。玉南薇的消息几次三番顺利传回魔界,很难让人不遐想。
加上他之前派人援救小桐流域的人都被监察天司劫杀,两者间的关系几乎不言而喻。
欲海天如今四面漏风,八方受敌。除了王城尚可自受,余下几乎是十城九空。
细思种种,他现在倒有几分感激素鹤的擅作主张。倘若不先撤退子民,以目下局势而言,恐是不等解印人尽出,王城先亡。
挨到那时,只怕真要顺了这班豺狼的野心。
百里流年看弦不樾沉默不语,愈发紧逼,厉声道:“主上,让臣子久等……可不是好的习惯。”
“百里流年,你休得放肆。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今番你却本末颠倒,想反了不成?”
“住口,你算什么东西?”百里流年眸光霎时降至冰点,不待左直谏回神,忽有一股可怖劲气,似一把无形利刃直欲将其撕碎。
饶是他悍不畏死,短短瞬息的功夫也叫他面如土色。浑身的戾气,仿佛猛然被抽的一干二净。
如不是一点心念支撑,两只脚早晚得不争气的瘫在地上。
抬眸在看挡下这一切的人时,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分明是有人心术不正,反诬赖无辜。
百里流年环视,把所有都默不作声的收入眼底。有松口气的,有愤愤不平的,也有左摇右摆的。
但看到少真无一终于不再沉默,他之目的便算成了,笑道:“文宰不愧是文宰,不动声色便能化腐朽为神奇,轻易扭转生死。
无怪呼左直谏为你奔前走后,亦不怪主上万般不舍。”
少真无一眼帘微微轻颤,给弦不樾打了个暗号。那是他们君臣多年来的默契,只消一眼即知其义。
弦不樾会意,立刻冲陆中丞使了眼色,很快就把左直谏给拉出宝德殿。三步并做两步往外敢,好似背后不知有多可怕的猛兽再追。
难得的是,左直谏经此一事居然没有闹腾,半拉半拽间捡了一条小命得以侥幸苟延。
待确定两人气息离宫,已有人接上并暗中相随,少真无一这才悠闲惬意的把目光挪了挪。
道:“少真不才,一杯清茶聊表歉意。此物虽为偶然所得,听闻其妙香浓淡相宜,降火除燥妙用无穷。
还望家主满饮,不要见弃。”
说罢,拂袖一杯清茶随风飘至百里流年跟前。
但见他倏然正色,眉宇间不再轻慢,慢悠悠的抬手顺着杯身盘过,任其自然落在掌心。
然看到杯中之物,险些没失手碾碎茶杯。
这是在……警告自己。
眼看他怒急攻心,杯身已经出现皲裂痕迹时,殿上忽然变的死寂,然其中又透露出人心的浮动。
只少真无一云淡风轻道:“家主指少真私行有亏,可是指……小鱼儿?”
百里流年怔住,没料到这厮会毫无遮拦的说出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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